一阵清风拂面,怎有股似曾相识感?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云沉渊一反高冷的性格,鬼使神差地对昭雪问出这句话来。
昭雪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会云沉渊。见他穿着窄袖束腰绣罗蓝袍,上面还套了件银铠,腰间佩剑,银冠束发,是宫里的人。
她只觉云沉渊长得十分俊朗,却无半分眼熟。
昭雪垂下眼睫,礼貌应道:“我甚少出门,想是官人记错了。”
“是吗?”云沉渊清醒过来,再看两眼赵昭雪,应该是没见过的。
他恢复平常神态,淡淡敬礼道:“那是在下冒犯了。”
昭雪回了礼后,双方便各自分开。
走了几步路,昭雪就忍不住问赵知道:“爹爹,那人是谁?”
“他啊,是前太尉之子,年龄同你相仿。虽说他年纪小,听说在禁军中很有威望,所带的侍卫军纪律严明,很受圣上器重。”
“怎么,对他感兴趣?”赵知忍不住调侃女儿道。
“只是好奇多嘴问了一句。”昭雪解释说,心底却悄悄萌生了一颗种子。
另一头的云沉渊上完台阶后又停住了脚步,他回头望着昭雪离去的背影,心中甚觉怪异。
他自觉在宫中十多年来从不近女色,可是这个女子今日才短短一见却能给他别样之感,究竟是出于何种缘故呢?
还是圣上召见要紧。
云沉渊在心里提示自己,往养心殿门走去。
作为皇帝亲信的他时常被召见,只是这次召见突然,不知所谓何事。
待他踏入殿后对皇帝行礼后,皇帝便开门见山道:“如今本国西境战事不断,你自小宫中长大,深受你父亲熏陶,统御有术。不过若只让你坐这禁军统领也有些屈才,寡人想让你去都州历练一番,将来敌寇入侵,你也好帮朕压一压。”
“臣谨遵圣命。”云沉渊握拳道。
“除此之外,让你去都州还有一事。”
云沉渊微微抬头:“陛下请讲。”
“如今驻守都州的正是赵知。”皇帝站起身,慢慢走下龙椅,“他虽得我器重,但除我给他的骑兵之外,他手下的赵家军已有一万精良。他名声在外,日后手下的只忠于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云沉渊看着走到他身边的皇帝,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去都州帮我看看,他有没有造反之心。”皇帝在云沉渊肩上用力拍了拍,目光幽邃深沉。
“是。”云沉渊颔首答应已经越过他身,向养心殿门口走去的皇帝。
云沉渊离开养心殿后,在去往往殿前司的路上,又遇见了宁阳公主。
她今日身穿粉色衣裙,头戴金冠,几根红翡翠滴珠步摇随着脚的频率晃来晃去。身后雷打不动地跟着几个丫鬟。
宁阳公主很明显看见了他,径直朝他走来。
“参见公主。”云沉渊不得不向宁阳公主作揖道。
“云哥哥,都说了见到我不用行礼。”宁阳公主嗔怪道,“几日不见,近来可还好?”
云沉渊的父亲属于皇后娘家的人。因此,宁阳公主总这般称呼云沉渊。
“公主如此称小人,小人恐担不起。”云沉渊直起身,将视线落到别处。
“哎呀,好啦!你总是这样一本正经。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宁阳公主说出这句时脸上泛起了红晕。
“公主有何吩咐直说便是。”云沉渊垂眸道。
“就是……”宁阳公主有些羞涩地揉捏着手中的丝帕,“后日就是我的生辰,可否请云哥哥赏脸陪我去游湖?”
云沉渊闻言无任何表情,用隔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回道:“承蒙公主厚爱,只是明日小人便要前往都州,遂不了公主的愿。”
其实他并不着急明日出发,只是托辞而已。
云沉渊心底清楚公主对他的心意,可自己对她却无半分好感,更别谈男女之情。
从小到大,他只当公主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做好自己下臣的本分。表面毕恭毕敬,实则疏远逃避。
宁阳公主听了自然十分意外,她瞪大眼问:“你要去都州?是我爹爹的旨意?那你何时回来?”
“想必约一年之久。”云沉渊淡淡答道,“公主没什么事,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他不给公主说话的机会,行了礼就擦肩而过。
宁阳公主身后的丫鬟娟儿看着云沉渊绝情而去的背影义愤填膺道:“哼,不过当个禁军统领就如此高冷,简直不把公主您放在眼里。”
“娟儿不得多嘴。”宁阳公主瞪了她一眼警告道,“难道你忘了我儿时贪玩爬到树上下不来,是谁救了我?要是没有他,指不定现在无法完好无缺地站在此处。”
说起这件事,宁阳公主就要忆回当年的情景。
那时她才八岁半,不听下人劝告非要爬到树上看风景。结果越爬越高,等要下来时才发觉自己下不去了,望着脚下的地腿就发软。
那些内侍宫女也只会在树下空喊,没一个能爬上来的。
就在她哭得厉害时,云沉渊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从树上抱着她带她安全落了地。
那年的云沉渊也才十岁。可他冷峻的侧脸,飞身下树时飘逸的额发,被他抱在怀里的安全感,是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从那以后她便对云沉渊一见倾心,非他不嫁。
“所以呀,公主您对他一见钟情,有机会就去找他闲聊,还发誓非他不嫁。公主,您这些话在奴婢耳朵里都不知说了多少遍呢?”娟儿笑着打趣说,将宁阳公主从回忆拉了回来。
宁阳公主羞赧地打了娟儿一下,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远处云沉渊的背影已变成一个小点。
“没关系云哥哥,我会等你,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只要最后嫁给你的人是我,并且也只能是我!”宁阳公主望着她心爱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霸道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