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出现无限的疲惫感,伊莎贝尔产生上气不接下气的幻觉,即使她一直安静站立在原地。
她甩开西里斯的手,对他说:“西里斯,你不能只顾自己意愿行事。”
西里斯看向她,神色平静得好像早已预料到伊莎贝尔的怒火。而这又加剧了伊莎贝尔的愤怒。
她漂亮眼睛里盈满是失落。脆弱得让西里斯觉得下一秒她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落泪。
不要吧,伊莎贝尔。
“你不能只任凭自己的心意,想找我就找我。而在我找你的时候,你却玩起消失,这公平吗?”
“你永远那样随心所欲,那样自由,我支持你。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我的骄傲和自由。”
伊莎贝尔的眼睛在黑夜里泛起不知名的亮色,西里斯从中看到了水光。
伊莎贝尔要哭了?他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慌乱。他想抓住伊莎贝尔,但女孩的手指匆匆从他的掌心划过,指甲留下略微的刺痛感。然后,她和挽起她手的莉莉头也不回地离开,女孩的背影让西里斯不再能看清她流露的情绪。
“嘿,伊莎贝尔。”于是他在她身后喊,没人理他。
“伊莎贝尔。”他又叫她,但声音低下去很多。他看着布特跟在伊莎贝尔身后一起走,有什么从他的胃里流经,刺痛感便从他的掌心一直传递到心脏,他发现自己如没有喝酒一般那样清醒。
“走吧。”莱姆斯挡住了他跟随的视线,他抬手拍打西里斯的肩,詹姆勾起他的背,说,“大脚板,洛哈特答应了,他要写我和伊万斯的小册,我让他尽量往甜蜜的方向写。”
西里斯听着詹姆的絮叨,想从中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可心绪还在不受控制地焦躁。
“我要传和莉莉·伊万斯的绯闻!”詹姆斗志昂扬,莱姆斯将俩人分隔开,他艰难地被挤在两人之间。
“我发觉洛哈特有成为媒人的潜质,你看他给你和伊莎贝尔牵线牵得多成功。”
失败了。西里斯又去找伊莎贝尔的身影,可他没能再找到。
他闯入拉文克劳休息室好像是要对伊莎贝尔说一句话。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的生日快乐,也想对她说,你的眼睛很漂亮,而我的眼睛不漂亮。
但他忘记了。他怎么忘记了呢。
他想到伊莎贝尔漫起泪光的灰蓝色眼睛。詹姆一路上都在说话,他问他,伊万斯会喜欢和他的绯闻吗?
莱姆斯回答,你最好先把扣掉的分加回来,这样莉莉才可能和你说一句话。
西里斯说,你试试吧,尖头叉子,我会帮你。
莱姆斯像听到什么荒唐的冷笑话,但他没笑出来。
“我能说布莱克没有邀请女孩跳舞,他一向都很高傲。他大概是觉得这样很酷。”莉莉仔细观察着伊莎贝尔,担忧道。
伊莎贝尔没精神地回应,“为什么要对我解释这些呢,莉莉。”
“害怕你会误会,因此伤心。”
她像个小太阳似的挨着伊莎贝尔。她让伊莎贝尔陪她去厨房开小灶,那晚伊莎贝尔被莉莉拉着吃了很多巧克力和糖浆,直到甜腻的味道将她的心口填满,她才对莉莉狂摆手,说她真的不能再吃了。
詹姆发现西里斯和伊莎贝尔变得很奇怪。
显而易见,在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几节课上。两人都坐得远远的,虽然之前也没坐得有多近就是了——但,就连他这类神经大条的男孩都看出了问题,更别提那些爱看热闹的学生。
西里斯刚开始还会在下课后等伊莎贝尔,但伊莎贝尔掠过他。他跟着女孩走两步,又停下来。莱姆斯让他追上去,他又追几步,结果就停在不远的走廊处等着他们一行人。
伊莎贝尔有主动跟西里斯说话吗?好像有,她让挡道的西里斯让开,西里斯便让开,看着她走远。
又或是在草药课上搭档时。拉文克劳女孩们和格兰芬多离得天南地北,詹姆发现西里斯一直在注视伊莎贝尔。伊莎贝尔偶尔会看过来,当她看过来的时候,西里斯又假装玩起温室里的咬腾幼苗。
詹姆打量沾满龙粪的幼苗,认为他兄弟精神出了问题。
变形课一向是詹姆最擅长的。他和西里斯最先完成麦格教授的任务,将一只猫头鹰变成了望远镜,非常完美!还为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
莉莉和伊莎贝尔通常喜欢在变形课坐一起,她们交流着什么。詹姆得空喊伊万斯,莉莉回头,他高兴地对她笑,说你今天的发型真好看。
莉莉迟缓地将视线移开,把目光放在西里斯脸上,停顿片时,又看向旁边的伊莎贝尔。
莉莉对詹姆说了有史以来最主动最和善的一次话。
“布莱克还在喜欢伊莎吗?”
詹姆震惊于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说:“当然啦,伊万斯!”
“就像我喜欢你一样!”詹姆大胆表白,他将手放在脑后,一只腿往后支起——这是他经过掠夺者众投选拔出来,面对莉莉时最帅的姿势!
这样的效果相当不好。莉莉连忙走远了,但他看见莉莉嘴角噙了笑。
唉,莉莉·伊万斯可真可爱!
西里斯没有再用恶作剧引起伊莎贝尔的注意,这让詹姆感到困惑。他在魔法史上替他折了好几个能喷出墨汁的纸团,甚至还帮他画了各种表情的狗,但西里斯一个都没采用。
扔给伊莎贝尔。他提出,让她直视你,直视你的爱!詹姆夸张地捂住胸口。
她会生气。西里斯跟着将手放在胸口,紧皱眉头说。而后他在宾斯教授漫长的魔法史课堂上翻起课本,詹姆觉得西里斯果真疯了,他竟然学习起魔法史。
夜游的时候,他们会在五楼废弃教室遇见伊莎贝尔,伊莎贝尔的金发在黑夜里很好认出。詹姆便和她打招呼,她的腿上放着那本《强力药剂》,詹姆夸赞她真是掠夺者恶作剧魔药的得力助手。莱姆斯和她坐在一起,一起讨论流液草的采摘时间,又不可避免地谈论到月圆,谈论到詹姆不感兴趣的学术领域。
西里斯大概也不感兴趣,他的沉默让这里的气氛变得尴尬。伊莎贝尔和莱姆斯道别,又和詹姆道别,就是没和西里斯道别,她步伐匆忙地走过他。
詹姆发现西里斯对于城堡的探索比他还要痴狂。他不睡觉的吗?狗也要睡觉的吧?詹姆困得直点头,但西里斯还用魔杖点着地板,研究着踪迹显现的方法。
詹姆撑不住在隐身衣里睡着了。直到天亮,莱姆斯把他拍醒,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热乎的床上,而西里斯居然在外游荡了一整个晚上。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疯了,大脚板疯了!他摇晃起莱姆斯,又叫彼得赶紧去把西里斯给找回来。
格兰芬多男生宿舍。詹姆被魁地奇训练折磨得飞摊到床上。西里斯倚着凳子,几乎把全身重量都放在上面,控制着力度不让人和椅子一起倒落。他的手里转落灰很久的玻璃碎片。
“换个玩意转吧,大脚板。”詹姆看不下去地建议道,“我总觉得你有一天会被这东西割伤。”
西里斯无所谓地继续转,他问詹姆,“叉子,什么时候追到莉莉·伊万斯。”
“嘿,等我当上学生会主席吧?”詹姆虚弱地喊。
“你接受这个事实了?洛哈特不是已经在编写你们的爱情故事了吗?”
“事实是,伊万斯会为此大发雷霆,我敢肯定。而且上次我又让她生气了,唉,我真害怕女孩生气。”
“但你还是让洛哈特写你们的爱情故事。”
“我叫他只写给我看,总要有点幻想嘛!”詹姆乐观极了。
西里斯一时没搭腔,他劲没处使地拽起詹姆,詹姆又被他拖着回到魁地奇草坪,开始和他疯狂打球。
“我觉得我快和她分手了。”在接过上百个鬼飞球后,西里斯半倒在魁地奇球场的草坪上。他用手往后支起身子,仰头看直入云霄的魁地奇球杆。眼前很模糊,大概是汗水往下流蒙住了眼睛,刺痛感出现在眼球。
詹姆已经累得说不出一句话。他倒在西里斯旁边,这句话从他左耳进,右耳出。
西里斯又重复了一次,“我觉得我快和伊莎贝尔分手了。”
詹姆头晕目眩地起身,他说,我听到了。
“但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什么要分手?”
“喜欢。”西里斯说,“是她想要和我分手。”
“你想分手吗?”
西里斯不说话。他望着蓝天,想到伊莎贝尔将要落泪的眼睛。她一旦哭泣,苏格兰的天也会变得阴雨绵绵。
“不想。”他很久后才回答。
詹姆累了,将鬼飞球一把砸到西里斯身上,西里斯爬起来和他对打。
他们又来回抛了几十个球,等詹姆终于回到宿舍的时候,接近眼冒金星,见到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