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落在睫毛上像结了霜的星星,他无法再保持礼貌的微笑脸。
卡利斯塔试探道:“别告诉我你想邀请我…”
“没事,这都不重要了。”
“永远没办法让所有人满意,别让我为难...”
总会有人想要更多。
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垂下脑袋不去看眼前人。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和微翘的乱发,你没办法拒绝一只泰迪熊想要拥抱你。
“我明白。”塞德里克撇开脸、绷紧下颚线,闷声道,“所以,我比较关心你和哈利的关系已经比我更亲密了吗?”
“...只是朋友。”
卡利斯塔说得笼统。
“我只是有点伤心,”塞德里克可能永远也没办法接受自己在这个方面输给哈利的事实,“...我可能有点累,需要自己调理下。”
他从来不是争强好胜的人,可这就像小时候不得不和其他玩伴分享的光轮1990模型。
没有强迫,没有咄咄逼人,好像这就是他,善良的人——不会因为个人坏情绪而伤害别人。
塞德里克的脆弱模样,稀有程度堪比即将灭绝的球遁鸟。
这像月亮的另一面,说心里不触动是假的...
咚!
石钵坠落的过程像被施了迟缓咒,卡利斯塔耳膜嗡嗡作响。
昏暗的办公室,这动静撕破安静幕布,闹得斯内普抬起眼,他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我手滑。”
卡利斯塔顺从地连连点头。
塞德里克那副俊男垂泪的模样在脑中挥之不去,扰得卡利斯塔想要把头皮挠破——将记忆赶出脑海。
“你今天已经打碎了我5个试剂瓶,你要怎样?”
“可能有点感冒。”
她装模作样地吸吸鼻子,讨好地笑。
斯内普跟见着了什么恶心的玩意儿似得,没多说什么,摆摆手让她滚出去。
“停下停下,我最讨厌南瓜汁。”
“闭嘴。”
“别拿我的报纸当桌垫!”
“谁让你碰倒杯子的!”
大清早公鸡都还没叫——米里森和特伦斯又在拌嘴了。
特伦斯对于斯卡曼德不甚满意,自然对米里森也意见多多。
“什么,你的眼睛是瞎了吗?一个赫奇帕奇?!”
他这么说时,米里森一飞扑,从他后脑勺薅下来一把毛发。
当然二人不会对彼此动真格,一切都只限于嘴皮子耍耍唾沫星子和脖子及以上的互掐。
卡利斯塔觉得自己清醒多了!
福灵剂一头栽进麦片碗中,谷物四溅。
一份塞得鼓鼓囊囊,奇形怪状的纸箱从天而降——大概两个手掌这么大。
还有封贴着仙人掌邮票的信件,它身上的刺像毛虫一样蠕动——奥尔西诺一定是去了埃及。
只是他的圣诞礼物提前太早了。
亲爱的卡利斯塔:
圣诞节快乐!
不过现在说这个有点早。在旅行途中,有个穿着奇怪尖头靴子的老巫师对我说这种花会在夜里发光。
这是真的——它们在我床头柜上散发出异香,有点像对角巷普里姆珀内尔女士美容药剂店味道。
希望你喜欢这样的脂粉味,因为我注意到你之前的几个晚上似乎睡得不踏实。
我知道你这学期一定会过得很刺激,可以在圣诞晚会上为我预留一个位子吗?不过如果太多男孩抢着和你跳舞我就不凑热闹了。
(我好像说出了什么额外的秘密
思念你的
奥尔西诺
这一回,卡利斯塔没有把信撕碎,也没有把礼物踹进垃圾桶里。
或许那条珍珠色裙子还起作用,或许是奥尔西诺的厨艺过于精湛让胃都开始咕咕作响。她
决定给这位男士点好脸色。
她来回把玩盆栽,星星点点的小花簇拥在一起,像雏菊,却又比雏菊还要弱小——如果不是奥尔西诺的友好提示,她会以为在这是团干巴巴的杂草。
但是...预留位子?什么意思?
黑压压的阴云盖在半空,像一座巨大的冰箱,闷得泥土散发霉味,闷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卡利斯塔按照波利阿科的意愿来到球场,如果不是伍德和弗林特已经毕业,她还真期待两位死对头不得不合作的场景。
塞德、哈利和克鲁姆没有上场,明显他们仍需要从火龙的刺激中回过神来继续准备下一场的比赛。
罗杰,他是唯一一个拉文克劳,蓝袍子还没闪过一秒。
便被从赛场飞来的波利阿科挡住,“我很开心,你来。”冷风把他头发搅乱,而紫眼睛依旧迷人。
“希望我今天能看见一场精彩的比赛。”
弗雷德猛拉扫帚柄来个倒挂金钩甩了二人一身灰,没好气大声嚷嚷:“他说...像只被巨怪踩住脖子的鸭子!”
“嘎——嘎。”乔治附和,捏着嗓子发出变调的保加利亚语元音。
两张相似的鬼脸又瞬间没了影。
上一秒波利阿科还在对卡利斯塔笑得张扬。
下一刻退出观众席,转动手击球棍,冷眼瞧着对面正在做热身翻转的弗雷德,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
他对着掌心呵出一团白雾,面色骤变:“他应该学会,保持安静。”
金哨声穿透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