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归舟睁开眼，点开手机，傍晚六点半。

他从昨晚上一直睡到现在，仿佛把前面差的觉全补回来了。之前文归舟是玩到倒头就能睡才睡，有时候从梦里惊醒也立马爬起来点进游戏，他不给自己一点放空的当儿，闭上眼睡不着的那段时间脑子里闪过的乱七八糟事让他恶心窒息，让他想杀人。

他从床上起来拉开椅子，加载游戏的间歇，听见隔壁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小狗爪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动静。

“好了，别跟我了，会窝休息去，冬天给你换的新窝，去试试暖不暖和。”

乔新霁颇为无奈地看着身后的跟屁虫，自从接回来之后，自己走哪它跟哪，上个厕所它贴门缝底下嗅，恨不得把自己从那缝里挤进来。

乔新霁绷着脸，“休息，我也上床了，回窝去。”

乔新霁脱掉鞋坐床上，小狗扒拉着床沿想跳上来，嘤嘤嘤地看着主人。

“就会装可怜，上来吧。”乔新霁把狗抱在腿上，分开一晚上小狗变得格外黏人，坐乔新霁怀里仰着头想舔，乔新霁搂住它掏出手机，“给你二弟打个电话，让二弟心疼的抓耳挠腮。”

电话嘟嘟两声接通。

曹秋阴阳怪气：“稀客哟，有一天你主动给我打电话。”

乔新霁把摄像头对着小狗，“来，给二弟看看这狗脸瘦下去一圈。”

曹秋骂一声，“去你的二弟，我是你大爷。嘬嘬嘬，小狗想我了啊，真乖，回头给你买鸡腿。”

乔新霁冷酷泼凉水：“吃不了，大病初愈。”

“卧槽咋了？”

“得细小了，病毒感染，才从医院接回来，扎了好几针。”

曹秋啊一声，“好了吗？嘬嘬嘬，小可怜哟，爸爸我都心疼坏了，元旦放假我去看你啊，这他妈的元旦是不是长腿往后跑了，怎么过一天多一天。”

“好了，打了血清，现在有精神了。”乔新霁说完反应过来，睥睨着镜头，“你他妈再说一遍你是谁爸爸。”

曹秋在那边嬉皮笑脸：“我是小狗爸爸，是你大爷，嘿嘿嘿，怎么，来咬我啊。”

乔新霁：“我不吃猪肉。”

“你吃不吃猪肉管我什么...艹，说谁是猪呢。”曹秋猛地凑近镜头，指着乔新霁，“你完了，你大爷生气后果很严——”

乔新霁目的已经达到，打断他，结束这他妈的混乱跨物种辈分之争，“不说了挂了。”

“哎别别别，我还没说完呢，你论文写多少了，这论文我真是一点憋不出来，我妈天天怀疑我对着电脑干坏事。”

曹秋在那边抓着头发崩溃，乔新霁笑着问：“为什么啊？”

“能为什么，我妈说我一开电脑就脸红脖子粗，一副憋坏了的样。”

乔新霁一脸斗志昂扬，“哈哈哈哈哈哈艹，挂了，写论文！”

“哎别——”

曹秋来不及挽留，乔新霁挂了电话，手机随即连响两声。

“鄙视你，卷王。”

“转账500元。”

乔新霁打字：“谢谢夸奖，但是这点钱收买不了我。”

曹秋：“想屁，我发工资了，这钱你给小狗买点好东西补补，算我的心意，我还等着它养老送终。”

乔新霁明白曹秋的意思，退回转账，“晚了。”

“无语，不还没离呢吗，真是再怎么样都捂不热你这颗冰冷的心，写你的论文去吧。”

乔新霁笑了笑，把手机扔一边，他捧着腿上窝成一团的狗送回狗窝，然后掏出电脑，写论文！

文归舟手握着鼠标，屏幕上的游戏界面早已加载完毕，他像突然被人定身又解开，静止的空隙默默听完隔壁的聊天。

乔新霁侧耳听了一会儿，一墙之隔恨不得把键盘敲成爆米花的声音响起，他把视线转回屏幕，士气高涨地敲打论文。

这几天公司逐渐忙起来，工作任务跟下雪花似的飘落在各个工位上，赵哥这批老员工被埋成雪人了还一脸习以为常的样，乔新霁几个实习生面面相觑，对视上苦笑一声继续埋头各干各的活。

这预防针得打加强型才行。

周五下午，乔新霁跟着部门主管外出谈业务，回到公司正好到下班的点，赵哥背包关电脑，看乔新霁还在工位上，“咋了，走啊，下班了。”

乔新霁问：“就这样走了，别的同事不还没走吗。”

赵哥老油条了，“我们算外勤，加什么班，赶快走，后面你想不加班都不行。”

俩人一块出了公司，赵哥从车棚开出来电瓶车，“你还找房子吗，这周末我对象回她家，我回去也没事，带你转悠转悠看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