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加把劲,能者多劳就多得 ,”主管敲敲会议桌,激情昂扬道:“绩效上去了,到时候多拿点年终奖回去过年,自己这一年也算没有白努力,也算得到了回报是不是。”
乔新霁心不在焉地听着,抬头看见赵哥冲着自己挤眉弄眼,嘴里比个口型“大饼”。
乔新霁笑笑回应,前面的主管还在喷着唾沫星子,讲了快四十分钟,听见经理办公室关门,扬扬手,“今天就先说到这,希望大家能把好最后一道关,给自己这一年交上一个完美答卷!散会。”
乔新霁背着包和赵哥进电梯,数字缓缓变动,他问:“赵哥,你知道这附近哪有五金店吗?”
当时卫生间的锁片是他从网上买的,因为没多急,他和文归舟的作息和活动时间大部分都是错开的,再说两个男人就算看见了也没什么,反正也都看过了。但是这一次,他就是觉得文归舟应该立马就需要锁,立马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有安全感的空间。
赵哥手上转着车钥匙,想了想:“有,我回去路上正好经过一家,你要买什么?”
乔新霁说:“买个门锁。”
电梯门开,俩人一起出去,赵哥说:“你那不是租的房子吗,东西坏了找房东啊,再说你不是要搬了吗,换个新锁便宜房东了。”
乔新霁说:“房子不还没找好吗,住多久还说不住呢,这事……房东也知道。”
赵哥啧一声,“房东给你报销吗,不报销你和他要,你这还没毕业的小年轻,没多少生活经验,也不知道社会多险恶,以后做什么都要留个心眼知不知道,别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上车,我带你去。”
锁买好,赵哥给他送到小区门口,叮嘱道:“记住我说的,让房东给你报销,不然就不换,出什么事就找他。”
“谢赵哥,周一上班我请你吃午饭。”
赵哥哼哼两声,“走了。”
乔新霁进房间放好包,手在隔壁门上扣两下,“现在方便吗,我把锁给你换上。”
他手微微用力推了推门板,没推动。
文归舟听见声音,从床上起来,扯开椅子,拉开门。
乔新霁拿着新锁:“开会,晚了点,现在给你换好。”
文归舟伸手,“我自己换。”
“门锁一个人换不好,锁眼难对上。”乔新霁蹲下,卸门上的旧锁,文归舟立在一边,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门锁卸下,乔新霁拿过新锁,很自然地说:“从前面看着。”
文归舟挪动步子,走到门前,乔新霁装上新锁体,先对上前面的把手,然后握住把手的手指往后动了动,还没开口,一只胳膊斜插过来,手握住他空出来的位置。
乔新霁移到侧面,对上另一个把手,上螺丝,拧紧。两人一立一蹲,静默着,各自专注着手下的动作,小狗晃晃尾巴,随便找个腿蹭蹭头,贪玩地撕扯着从锁上面揭下的塑料膜。
锁装好,乔新霁压了压把手,像变戏法又从兜里掏出两个新合页,文归舟一眼不发地看着他装在原先的合页下方。除了门板凹陷不平,新修过的房门看上去就牢不可破,崭新的金属发出冷冷光泽。
全装好,乔新霁弯腰从扔在一边的包装纸盒里摸出一串钥匙,胳膊一扬往身边递过去,“钥匙。”
文归舟接过,顿一会儿,轻轻张了张嘴:“多少钱?”
乔新霁没抬头,依旧弯着腰,迅速把狗嘴里的垃圾扯出来,往脸上虚贴了一巴掌,小狗眯眯眼躲到一边,他又捡起地上的螺丝刀,几下收拾干净,然后才直起身,看向眼前的人。
嘴唇伤口还没完全好,浅粉的疤加重了唇色,倒让整个人看着不再像瓷一样毫无温度的白。
乔新霁却答非所问:“锁是加固的。”
文归舟长发掩着眼睛,乔新霁依然感觉到他在看自己,乔新霁没有移开目光,静静地看回去,两人对视半晌,文归舟进房间拿起手机点了点,乔新霁口袋响一声。
他却没看,走到茶几把工具放回原处,身后文归舟没什么语气地说完“收钱”就关上了房门。
乔新霁像是没听到,径直进入厨房,吃完饭洗了澡坐床上,写论文前才习惯性掏出手机扫一眼,第一个联系人,标着未读消息的红点,随便·关门·哥转账300元。
他动动手指,点开头像,删除原先备注,打上了文归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