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就是为了躲这事是吧!?”主管厉声打断他,“你是还在吃奶吗,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他妈的让公司给你擦屁股,你知道这给公司造成了多大影响吗,我他妈被经理骂成了孙子,只是解雇你你就烧高香去吧!”
主管挂了电话,乔新霁看着屏幕,心突然咯噔沉了下去,他又拨通了赵哥的电话。
“喂,咋了?”赵哥问。
那边的声音嘈杂,听着是在外面,乔新霁说:“在吃饭啊赵哥。”
手机里一道女生问:“谁啊?”
“同事,吃你的。”赵哥又对着手机说:“对啊,和我对象在一块儿呢,有事?”
“那你先吃,等你有空我再打过来。”乔新霁说。
周日晚上好不容易和女朋友过二人世界,被打扰了多难受。
“没事。”手机那边静了一会儿,等再有声儿的时候旁边安静了不少,赵哥说:“出来了啥事你说吧。”
为了不耽误赵哥时间,乔新霁长话短说:“主管刚和我说让我明天不用去了,我问问公司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卧槽?”赵哥说:“你一个实习生,为什么?”
乔新霁说:“我不知道,所以问问你我请假的这些天是不是有事儿?”
“有事儿的话...”赵哥想了想,“要说有事儿的话那就是周五下午,公司楼底下有人闹事,哎也不是闹事吧,反正好像是要进来找什么人,听声音像一男一女,女的嗓门可真够大的,虽然听不清说啥,但是跟机关枪突突突的,那时候总公司的大boss正好出差来了,带着甲方在楼上谈生意呢,保安就拦着不让,那俩人就又喊又叫的,大boss来了公司也没人去看热闹,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清楚。后来大boss送甲方下楼,那俩人就跟大boss闹吧,等我下班出去楼底下已经没人了。据群里小道消息说,大boss谈的那个生意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儿。”
乔新霁攥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心穿孔似的寒,直接沉到底儿,半晌没说一句话。
“喂,小乔,喂,”赵哥喊了几声,“那俩人...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是来找我的,”乔新霁声音听上去无所谓:“赵哥,麻烦了,你和嫂子继续吃吧。”
“唉,乔儿,”手机那边顿了顿,“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你...干活多棒啊,明年转正肯定...哎算了,乔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林子这么大什么树没有,再说你还没毕业,不急,慢慢找,我给你问问我朋友公司招不招人了。”
乔新霁笑了一声,“谢赵哥,这俩月跟赵哥学了不少,就是还没请赵哥吃顿饭。”
“哎行了吧。”赵哥说:“学啥了啊,教你摸鱼都学不明白,回头我跟我朋友打听打听,你也找着。”
挂了电话,乔新霁把手机扔一边,仰躺着,脑子里飞速盘算着积蓄,扣去该交的房租水电,吃喝用,手里的钱最多支撑自己一个月,先找着兼职干着,另外要重新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再重新找个近点的房子...
乔新霁想着想着,眼角毫无知觉地滚下两颗眼泪,划出一道滚烫的痕迹没入枕头,他从床上跳起来,拿着手机出去了。
窝里的小狗抬头睡眼朦胧地看向主人离开的方向。
文归舟关掉游戏,眼前一闪一闪地直跳,一会黑一会白,耳朵隆隆地还没从刺激的配乐中缓过来。他从电脑前站起来,正要上床,听见了一下一下指甲划拉门板的声音。
他朝门口去,除了挠门声,门缝又传进来一阵急切焦躁的哼唧声和重重的嗅气声。
拉开门,小狗从地上一跃而起,咬着他的裤腿就往外拖。客厅没开灯,文归舟朝隔壁看了看,门掩着,灯光半泄而出。他腿往后挣挣,小狗没松牙,呜呜威胁着,文归舟不再动,小狗一路给他拽到卫生间门口才松嘴。
门缝透着光,还有水声,明显里面有人,文归舟不知道这只狗想干什么,扭身就想走,裤腿又被咬住,他感觉脚踝都在狗嘴里。
文归舟低下头,昏暗中,一人一狗对视着。
卫生间内的水声没有片刻停歇,也没有丝毫变化,就如一股水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大半桶水中。文归舟抬手在门上敲了两声,腿上的力道小了,里面没动静,顿一会儿,又敲两声。
第三次敲门声结束,文归舟按下把手,没锁,门开到一半被挡住,他伸手把水龙头关上,洗手池已经蓄了满满一池子水,还在哗啦啦地不断外溢,满地的水,水位即将与客厅齐平。
他进去一步,一脚踩进水里,从镜子里看见了倒在门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