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奶茶店老板把手上两杯奶茶递过去,“我在小区转好几圈了,目前还没发现目标,拿了就赶紧进去吧。”
“谢谢老板,冬至快乐,”乔新霁站在楼道口,笑得很愉快,“不急,菜还没送过来。”
老板倒退一步,警惕地左看右看,把下巴往棉袄一缩,低声说:“安全,我先撤退了。”
乔新霁点点头,陪着演戏,也压着嗓子,“再见008。”
老板很冷酷地应一声,走了。
乔新霁往楼道里闪了两步,十几分钟后,外送小哥把他线上买的菜送过来了。
转身跨上电瓶车时,外送小哥眼睛很不经意地往前面看了一眼,随即他听见脚步声,想都没想地钻回了屋子。
乔新霁出来时把锁舌收回固定住,门合上了但是一推就能推开,所以当他不到三秒就如同一股旋风旋进了客厅,撞上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狗背对着他坐在隔壁房间门口,头顶顶着一只白皙的手。听见动静,两对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一双很愉悦,意犹未尽,另一双更大更圆,黑白分明,带着错愕和...尴尬。
乔新霁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反手关了门,若无其事地进厨房,把菜放好,摸摸锅把儿,翻翻碗和碟。过了一会儿,他探个头出来,客厅只剩一只孤零零的狗站在原地。
乔新霁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哼着调儿把排骨压上,芹菜切碎放进打好的肉馅,拌了小半盆,然后拎着饺子皮坐到了餐桌。
“四道普,”他压着嗓子制止企图挠门的狗,“别爪贱!过来!”
万一人恼羞成怒不吃饭了怎么办?
你这狗能不能有点情商?
狗都能分清主人的语气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一步三回头地过来趴在餐桌底下,脸还冲着门。乔新霁恢复正常音量,“包饺子,晚上给你也加加餐。”
自从上了初中后,每年过年都是他包饺子,这时候他手指头像变戏法,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排了一溜又大又饱满的饺子。
正包着,小狗眼巴巴望着的那扇门从里拉开,文归舟拖着步子去了卫生间。房门关上没多久,里面的人又出来了,这回步子更慢,在门口踩了几步,扭身又往卫生间去了。
桌底下的小狗早就心痒难耐,竖着耳朵等主人一个点头就能发射出去。
“要一起包吗?”等人回来时,乔新霁拿着一张饺皮儿问,很随意的语气。
桌底下的狗尾巴摇的像风扇,乔新霁踢它一脚,小狗马上耷拉着头趴到地板上,还很委屈的呜咽一声。他说:“要包的话先去洗个手。”
文归舟挪着步子去了厨房,水声哗哗响起,乔新霁用腿勾了个椅子出来。
人在身边坐下,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眼皮抬都没抬,实则余光一直暗暗注意着文归舟的一举一动。
文归舟拿了饺皮铺在手心,放了一大坨馅之后停顿了下,乔新霁放慢手上动作,对折饺子皮,一个一个褶捏的格外认真。
文归舟也对折饺子皮,馅料咕叽从没封口的一边漏了一手,他顿了顿,手上不动声色地想把馅塞回去,然后馅被均匀地抹上了饺子皮的每一处。
乔新霁光看手就知道文归舟是一种想扔又不好意思扔,只能硬着头皮包,结果越包越凌乱的状态。
刚才没拒绝,他还以为会包来着。
怕人越包越生气,腾的站起一把把菜饼砸桌上,乔新霁咬了咬后槽牙憋住笑,岔开话题,“馅里放点葱姜水其实更有味道,但是你不吃葱,我就没放...”
文归舟还在努力挣扎的手顿住,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说的这么像邀功一样?
乔新霁张张嘴,再次错开话题,“呃...厨房压排骨呢,晚上吃个排骨汤底儿的。”
文归舟嗯了一声,把手上的菜饼另起一头放在桌上,又捏起一张新饺皮。
“我来放馅,”乔新霁先一步拿起勺子,“我放一次你就大概知道多少合适了。”
从馅盆里舀了半勺上来,俩人同时看见了馅上面黏着的一根头发,黑的,还挺长。
“呵呵,我也老脱发,”乔新霁把这勺馅甩进了垃圾桶,“狗也脱,一抖毛像下雪一样。”
他又飞快地看了眼一旁的人,先前只看手了,文归舟头微微垂着,头发肆意地往前落着盖着脸,头发长的都快到下巴了。
这样能包饺子好也算怪了。
乔新霁问:“要不把头发扎起来?”
“...好。”文归舟扬起头,终于从茂密的头发中露出了脸。
乔新霁起身去厨房顺手关了火,然后拿了一个黄皮筋,刚才扎芹菜用的。他把皮筋递过去,文归舟捧着饺子皮,手上还糊着面粉和馅料,挤开椅子要去洗手。
“我手干净点,”乔新霁看着他,“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扎,省得你洗完手扎好头发还要洗,反正我已经摸过了。”
文归舟垂着脸没看他,坐回椅子,轻声说:“谢谢。”
乔新霁绕到他背后,把头发全往后拨,和自己劲劲的短头发不一样,手上的触感像是摸上了一大片随着波浪飘逸蠕动的海草,又软又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