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啊，”乔新霁还没反应过来，曹秋扑上来给了个大大拥抱，“好了，回吧。”

曹秋抱完迅速闪进检票的队伍。

“哎，挤什么挤？”

“插队啊。”

被他横插的队伍冒出一声声抱怨。

乔新霁看着那人头也不回的背影，俩手捂嘴边当喇叭，“有点素质，老实去排队！”

“你他妈...”曹秋忿忿转过头，隔着人群给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见人已经到了闸机，正等着刷身份证，乔新霁转身走了出来。来的时候天刚擦黑，现在早被漆黑笼罩，和里面的光明温暖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把拉链拉到头，埋头往公交站去，建筑外墙上硕大发亮的“候车室”三个字在小广场前投下暗淡的一片光。

三天真他妈快！

乔新霁还没走出小广场，手机响了。

“喂，”曹秋嚷嚷一声，“你他妈腿这么快？到哪了？”

“上车了？”乔新霁问。

“上个屁！”曹秋语气掩饰不住的操蛋，“连进都没进去，我...看错车次了...”

乔新霁：......

“是还没来还是没赶上？”

“没赶上，”曹秋说，“四点二十就开走了。”

“你不识数啊，现在你在哪？”乔新霁调头往候车站走。

“十六点我看成了六点，我说怎么再刷身份证都进不去，”曹秋嘟囔着，“就在候车站门口。”

“最近的一班明天早上六点。”乔新霁看着手机。

曹秋坐台阶上，颇为郁闷，“就这个吧。”

乔新霁在手机上操作几下还给曹秋，“好了，走吧，先看今晚怎么办？”

“嘿！”曹秋一下跳起身，搂住乔新霁肩膀，又露出了笑，“看来老天爷都想让我们再多待一会儿。”

“是么？”乔新霁瞥他一眼，“那要不要再抱一下。”

“滚！”曹秋一把推开他，“没人味儿，老子犹豫了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张开手的。”

车开得早，曹秋不愿意浪费钱再去住一晚上酒店，最后俩人回了乔新霁租的房子。

曹秋说:“反正你明天要上班我赶车都要早起。”洗漱完往床上一歪，掏出手机，“打一局吗？”

“不打，”乔新霁趿拉着曹秋刚使用完的唯一一双拖鞋往外走，“我号密码都忘了。”

“行吧，”好兄弟不打，曹秋也不想打了，手机扔一边放了个歌，趴在床沿和小狗玩。

在卫生间听见音乐，乔新霁急急忙忙刷完牙进屋，“别开这么大声，我在外面都听见了，房子不隔音。”

“知道了知道了，”曹秋关了歌，仰躺在床翘着腿，“你这隔壁住的是谁啊，回来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过。”

“他不爱见人。”

曹秋问：“是你房东吗，还是说和你一样租的？”

“房东。”

曹秋又问：“看他爸年纪还挺大，这房东有没有三十岁？”

乔新霁斜他一眼，“你怎么不去美国联邦调查局干活？”

“不是想和你多说说话么，”曹秋一跃从床上跳起，床板嘎吱痛苦一叫，“你饿不饿，我饿了。”

曹秋扒完葱洗好随便找个碗一放，端到乔新霁手边，往锅里一瞧，“可以啊，这卤子一看就好吃。”

“切碎大哥。”乔新霁对自己的厨艺也很自信，“保证你在外面吃不到。”

两碗盖浇面端上餐桌，俩人面对面坐下，乔新霁正要动筷，曹秋拦住他，“急什么？我还没拍照。”

拍完照片曹秋先发了个朋友圈，配文“孙子做的面，泪目，总是向我索取却不曾说谢谢我...”然后又在宿舍群一发，按着语音特夸张地边吸溜面条边说：“好吃好吃，深夜放毒，你们谁也吃不上啊，独一份知不知道，这就是什么，这就是祖孙！”

“你特么，”乔新霁骂一声，“夸我就好好夸，没见过还捧捧自己的。”

“你懂什么...”

话说一半，身后门咔哒一响，曹秋转过头，就见拉开的门边站着个面无表情的人，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这边。

乔新霁放下筷子，桌底下踢曹秋一脚，“不好意思，是不是吵到你了？这是我朋友，就过来暂住一夜。”

自从冬至那天以后，他开始上班，为了不见父母，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基本上就是睡觉，俩人再也没碰过面。乔新霁觉得有些无语，怎么好像每次要和文归舟一起吃饭，饭吃不成不说，俩人还会不欢而散。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桥梁一要吃庆功宴就塌。

文归舟语气冷淡：“搬出去想住几夜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