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新霁顿了顿,“房子看了差不多的,我尽快。”
文归舟皱着眉,“赶紧搬。”
“里面的人还没到期。”
“和我没关系,”文归舟说,“钱收了。”
那两千块钱,过期自动返还之后那边就继续发,乔新霁一直没收。
“本来就不该收,”乔新霁说,“你不收房租,我更不该收钱。”
曹秋本来见这个房东年纪轻轻还这么咄咄逼人,正想替好兄弟声援,又听居然不收房租,离开凳子的屁股坐了回去。
“咳,”他清了清嗓子,缓和气氛,“要不要一块坐下来吃碗夜宵,味道很好,外面吃不着。”
“钱收了,搬走。”文归舟说完嘭一声甩上了门。
“...不是,”曹秋筷子敲敲碗沿,凑过去压低声音,“就这样的人你和他搭伙过冬至?”
“他心情不好,”乔新霁微微拧眉,“别汪汪了,赶紧吃。”
“哎,”曹秋哪是轻易能堵住嘴的人,“这是不是搞艺术的,听说搞艺术的脾气都怪,天天顶着拖把头,不过我看他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看你的香香去,”乔新霁站起身,“你洗碗。”
凌晨四点半,闹钟还没响,乔新霁就从床上起来了,开灯一看,曹秋卷着被子睡成了蝉蛹。乔新霁往他屁股上踹一脚,压着声儿,“起来。”
“...几点了?”曹秋迷迷糊糊坐起来,宛如一个折叠的鸡肉卷,费半天劲才把手伸出来揉揉眼,“不是我说,你这被子薄的像饺子皮,我都冻僵了。”
“放你娘的屁,”不说还好,一说乔新霁火气蹭蹭蹭往上冒,“把被子全卷跑睡得比谁都香,我一夜冻醒几次你知不知道?!”
曹秋终于脱掉被子边穿衣服边说:“我看你找女朋友也没戏,买床厚点的,争取冬天一个人不凉被窝。”
收拾完,乔新霁进屋给狗放狗粮,客厅等着的曹秋突然轻轻“嗯”一声,等他出来就见曹秋站在阳台窗户边儿,手指一下一下点在玻璃上。
乔新霁压着嗓子叫一声,“走吧,还有时间,去吃个早饭。”
“你看,”曹秋转头往旁边移一步,“外边有只小猫,看着不动了。”
乔新霁快步走过去一看,暗淡昏黄的路灯灯光打在玻璃外边缩成小小一团的猫身上,依稀能看出是黄白毛色。他赶紧拉开窗户,“你怎么不放它进来。”
“我怕一拉开它掉下去怎么办?”
小猫缩着脑袋一动不动,乔新霁给它抱进来,没点热气,感觉毛都结冰碴子了,摸着跟刺猬一样。
“我去,”曹秋戳戳它,“硬了?”
“硬个蛋硬,”乔新霁捧着猫送窝里,“去厨房烧点热水去,给它暖暖。”
手拿出来,手心还沾点半干不干的血迹,乔新霁赶忙把猫翻过来,就见后爪垫上暗红一片,尾巴上也有,都变成了血嘎巴。
水烧好,曹秋灌俩饮料瓶拿过来,乔新霁又给它搓半天,猫才轻轻喵了一声,乔新霁拿纸沾了水想先给它擦擦血,小猫龇牙咧嘴嘶一声,往他手上咬一口,缩进猫窝最里面不出来了。
“艹?没良心,”曹秋立马往他手上扫两眼,“没咬到吧?”
乔新霁摇摇头,还好缩的快。
曹秋看眼时间,“快五点半了,它现在不让碰,让它搁窝里暖一暖,等你下了班再看看怎么办?”
送走曹秋,乔新霁去了公司。
吃了午饭,公司楼底下奶茶店老板把一大包东西递给他,“怎么点这么多?”
“麻烦老板还跑一趟,好几个同事一起吃。”
“行,以后多给我宣传宣传。”老板坐在电瓶车上没走,突然说:“这几天,我看那俩人都不来了。”
乔新霁眼皮一跳,“从什么时候没来了?”
“嗯...”老板想了想,“元旦那一天,下午吧,那时候最后看见他俩从小区出来了,哎对了,我还见到一个生面孔,男的,跟那骑电瓶车的女人一块,那俩人走了没多久也出来了。”
乔新霁立马问:“男的长什么样?”
“脸方方的,四五十岁吧,看着挺有精神头,嘴底下有条疤,不太长。”
下班路上乔新霁买了棉签消毒水回去,一路上都在想老板的话。文归云来的话不一定会进去看文归舟,但是文峰来了一定会进去,他现在担心乔隆白闵是不是和文峰说上了话,那么一问就知道自己确实住在那,不然不会后面几天都不再来了。
乔新霁说实话也有些佩服他爸妈,能坚持这么久天天跑小区找自己,估计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地儿能找了。
猫碗里早上倒的粮一点没少,乔新霁拿着药蹲下往猫窝里看,小猫还蜷在最里面,咖啡色的垫子上一片狼藉的暗沉痕迹,透着一股血腥味。他把袖子往底下扯扯,提溜着猫背上的皮给它拎出窝,支棱开的两条后腿白毛血糊啦唧的。
“别咬啊,”乔新霁一边拎着猫一边还小心着别伤到自己,“我看看情况。”
拿药的时候医生说严重的话要送到医院。
“咪咪乖,”他哄着猫,一只手拿沾了消毒水的棉签轻轻往上怼。
“嘶!哇呜——”小猫狠厉一叫,突然一个翻身前爪钢钉一样紧紧搂上了乔新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