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早上八点，奶茶店开始营业，老板正收拾操作台，听见玻璃门被人拉开，转过身，“欢迎...是你啊，这么早就来喝奶茶了？”

“不喝，”乔新霁说，“想和你打听点事儿。”

“什么事儿？”老板抹着吧台的灰，抬了下眼皮，“张老师家的？”

“张老师？”

“就跟你一块看烟花那个，你不是还和他住一起么，他就是张老师的外孙。”老板补充道，“张老师教过我语文。”

“那关于...他妈妈，你知道吗？”

老板撂下抹布，冲小圆桌扬扬下巴，“去那等着，我给你做一杯，算给我来个开门红。”

乔新霁走到小圆桌坐下，老板启动机器，不一会儿很麻溜地端来一杯没用茶炒也没加珍珠的奶茶，老板顺势坐在对面，清清嗓子，“你怎么突然要打听张老师家的事儿？”

“没什么事，”乔新霁含糊道，“老板你之前对他们家了解吗？”

“我那时候在附小上学，张老师是我语文老师，对学生很认真，德高望重，在我们这一片声誉很好。张老师一家三口人，张薇是他女儿，比我大点，听说大学学的也是师范，不过我后来大学毕业去沿海城市闯荡了几年，再回来就听说张薇结婚了，而且从这搬走了，张老师两口退休好像是回了乡下吧，具体的我也没打听过。”

“那张薇的老公，”乔新霁看着老板，“你认识吗？”

老板摇摇头，“我回来他们两口子已经搬走了，就听我妈说和张薇是大学同学，人长得也好，也在附小教过几年吧。听说结婚还是张老师买的婚房，好像就你之前住那。”

“其他的老板你还知道什么吗？”

老板歪歪头想了想，“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想知道啥？说不定我没事能帮你打听打听。”

乔新霁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张薇老公的事，那麻烦老板你多给我留意留意，只要是关于他的都行。”

“好，不过，”老板眯了眯眼，“你怎么不直接和他儿子打听？我看你们俩关系不是挺好的。”

“多听听全面点，”乔新霁敷衍地端起奶茶抿一口，“那就先这样，我先走了。”

老板若有所思地压低声音叫住他，“哎，关于他儿子的事儿，你听说过没有？”

“三人成虎。”乔新霁站起身掏出手机，“卡里还有钱吗？没了我再充一点。”

老板摆摆手，把打包好的奶茶递给他，“钱多着呢，你还租了我房子，一杯奶茶还能收你钱么，回去吧，我给你打听着。”

乔新霁拎着早饭回去，两人一块吃完，他联系的几个兼职发来了信息，等文归舟回了卧室，乔新霁坐客厅沙发上回复。

他主业工作初七复工，早八晚五，有双休，于是他接了两份兼职，一份是晚上酒店巡逻保安，一份是周末白天课外班辅导学生。

欠条上的金额一共是五十九万多，乔新霁设想的是趁着现在年轻，十年内还完。他和白闵说好了，刚开始每月月底给她卡上转五千块钱，后面再逐渐增加。

还债另外加上水电费日常开销，乔新霁算了算，一份工作加上两份兼职勉强够了。

卧室里文归舟正在摆试电脑，屏幕上几道竖蓝条时隐时闪，聊天什么可以，接陪练就影响视野。

乔新霁把主机上几根线紧紧，拍拍屏幕，也只是徒劳尝试，蓝条没一点变化，“修不好了，主机还能用，换个显示屏就行了。”

“没事，”文归舟在电脑前坐下，手指熟练飞快地敲上键盘，“这样也能看。”

“看多了眼肯定花，”乔新霁从后面看了看接口型号，“正好有时间，我去电脑城看看。”

“不用，我又没老，眼不花。”文归舟拦下人。

乔新霁失声笑了笑，“没事，显示屏不贵，换一个对眼睛好，这样你玩游戏也不影响。”

“我说了不要，”文归舟撇开头，“你买了我也不用。”

乔新霁无奈道：“好吧。”

然后中午出去买菜，抱着个新显示屏回来了。

文归舟刚结束一局游戏，看到乔新霁进来，皱皱眉，转过了头。

“这不贵，”乔新霁讨好地笑笑，“我一路抱回来的，换上吧。”

“租车，出去玩，租房子，又换新门锁，”文归舟声音有些气，“现在又买这，你之前留下的三千块钱为什么不拿回去？”

“那是该交的房租，房子住了房租肯定就花了，哪有拿回来的理儿是不是？再说了那是给你的，你花我花不都一样。”

“我说了不要房租你不听，不让你买显示屏也不听，”文归舟提高音量，“既然你花我花都一样你为什么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