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怕你一个人急,你玩玩游戏打发时间我也能放心干活。”乔新霁放柔声音,捏捏文归舟的脖子,“别气啦。”
文归舟转过身,“你不是说初七上班吗?”
“提前了,”乔新霁搔搔鼻子,弯腰把纸箱拆开,“今年可能会忙一点,回来的晚,你不用操心我,自己在家吃好睡好就行。”
还有一个下午,本来乔新霁是想好好陪陪文归舟,谁知道酒店的人给他来了电话,年初酒店客人多,让他今晚就开始上班。酒店巡逻时间是半夜十一点到第二天凌晨五点,他还要先去接受培训,晚上上床后他定了个九点半的震动闹钟。
每次两人都躺上床之后,有一个共同的习惯——立马关灯。黑暗充斥整个房间,他们俩一起裹在羽绒被下,肌肤相贴,黑暗中一星温暖都被无形放大,他们静谧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以后玩游戏,每隔两个小时休息一会儿眼睛。”乔新霁搓热手心,捂在了文归舟眼睛上。
晚饭的时候他看文归舟眨眼的频率快了不少,似乎眼睛有些疲劳。他不喜欢出门,而他也要上班,打游戏是唯一解闷的方式,乔新霁也看得出,打游戏时文归舟似乎更放松更有安全感,但是这样一直玩下去太伤眼睛。
“嗯,”文归舟拽着他的手放进被窝,“被捂了,睡觉。”
直到听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乔新霁摸过枕头下的手机偷偷看了眼时间,九点十七,他关了闹钟,翻身轻轻搂上身边的人。文归舟睡觉很老实,仰躺着几乎一夜不动,估摸着到时间了,乔新霁慢慢掀开被子,抹黑穿好衣服出了房间。
人刚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文归舟就睁开了眼,等到大门轻轻一声合上,他起身下床,打开了电脑。
乔新霁顶着冷风小跑着进了酒店,说是酒店其实也没多大,开在一条商业街上,左右都是商铺,一楼的门面也就一间商铺这么大,楼上一共四层29个房间。
领头讲了些巡逻要求,要从楼道上下楼,不能坐电梯,巡完一趟大概要20分钟,每隔半小时巡一次,其余时间可以小憩,但是不能睡过头。
乔新霁点点头说明白,领头摆摆手让他现在就开始去。
前半夜还好,不时有进进出出的客人,过了两点之后,整个酒店都安静了,狭长的过道上吸顶灯灯光苍白,乔新霁不害怕,就是太静了,静的让他想睡觉。
凌晨五点,乔新霁和领头交完班回去。蹑手蹑脚躺进被窝,吓了一跳,床上没有一丝热乎气,他碰了碰文归舟,身上更是凉的吓人,比他从外面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的人还要冷。
乔新霁朝文归舟那边挪挪,搂着人掖紧俩人身边的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八点闹钟响的时候,他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迷迷糊糊半天没恢复神志,心里直泛起一股恶心感。扭头一看,文归舟也睁开了眼,乔新霁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明,“夜里睡觉是不是冷?我半夜醒过来一摸你身上都不热。”
文归舟坐起身,“睡着了感觉不到。”
乔新霁手摸上文归舟的手,感受到热意后捏了捏手掌,太瘦了。
“我今天要上班,中午回来,等我一起吃饭。”
出了小区,乔新霁坐上公交,去了医院。
逢年过节不知道怎么回事,医院的人也特别多,乔新霁挂完号,坐在科室外等着拆线,椅子靠近护士台,两个护士小声聊天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他耳朵。
“真的很可怜...肋骨硬生生被人踢断了,脸上的伤全是被人打出来的,清创的时候头皮伤口上都是小石子......床牌上写她才三十多岁,但是看起来老了一二十岁。”
坐着的护士边干着手上的活边问:“打人的人呢?”
站着的护士叹口气,“打人的人和她一家,说是家庭纠纷,警察也管不了,我每次给她换药,她就是疼也忍着,生怕给别人添麻烦一样。”
“这不就是家暴吗?”
“她住院的时候没一个人来看她,大年初一她弟弟给她打电话,她可高兴了,后来自己一个人出了院,身上就套了个固定带,走的时候我和她说骨折没好,要定时回来检查,可是到现在也没过来。”
乔新霁抬起眼皮朝那边看了一眼,科室正好叫到他的号,拆完线出来,护士台只剩下一个护士埋头干活,那个站着的不在了。
乔新霁从医院出来拐去了菜市场,一路上都在思索着护士的话,买好排骨回家,乔新霁倚在卧室门边欲言又止,“这几天联系过姐姐吗?”
文归舟吸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儿,他问:“怎么了?”
乔新霁试探道:“要不,再给她打个电话?”
文归舟看他一眼,“有事?”
“嗐没事,”乔新霁挥挥手,“上次给她打电话我看她挺高兴的,这样经常联系联系不是挺好的。”
文归舟掏出手机打了过去,一直没人接。
乔新霁皱了皱眉,文归舟盯着屏幕也拧起了眉头。
在他抬起头看过来的一瞬间,乔新霁朝他安慰般地笑了笑,走过去拍拍肩,“可能没听见,没事,等一会儿再打,我买了排骨,中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