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
梅执礼正被荣王鞭笞,今日殿上,梅执礼欲进言,被其父荣王制止。
而后回府,梅执礼听闻司礼监收到了沉将军脱下的官袍。
他想动用自己的人脉为沉檀进言,被其父阻拦掌掴。
当沉时进刑部大牢时,梅执礼想过她会在殿上被延陵帝呵斥,却未想过延陵帝直接削去她的官职。
如果此番她不翻身,那么之后便会很难了。
这也是他如此心急的原因,即便漏洞百出也要削。
荣王知道后当即将他拦在府内,他一向疼爱这个儿子,不舍得动他分毫,今日却鞭笞于他。
荣王妃在一旁,虽有不舍,却还是等鞭笞结束后送梅执礼回房。
“你怎么就不明白,陛下是要她置于死地,她现在是众矢之的。旁人躲还来不及,你还上赶着将荣王府置于风口浪尖”。
这就等于自招同沉府有干系,还是不浅的干系。
荣王妃给梅执礼上药,后背的鞭痕血红,外肉翻卷,触目惊心,看得她一阵痛心。
梅执礼任由上药,一声痛苦不哼。
“你该当知道,你与她并无可能,氏族要互相拉拢,所以婚假讲究朱门当户对,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你与她确实能够相对,可她权势太盛,陛下不会准许你们,反倒会认为我荣王府有异心”。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为情所困,何尝不心痛,可若是放纵,那荣王府的百年根基毁于一旦,她如何向地下列祖列宗交代。
“可是并未尝试便放弃,我不愿”,他闷闷出声,嗓音嘶哑。
荣王妃恨铁不成钢,“莫非你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不成,难道你以为你不满,惊炎国就会忍让梵古国,执礼,要怨就怨你们生错了时代”。
荣王妃也年少无知过,年少无知到了以为不喜欢就可以靠自己改变周围的人和这个时代。
然而事实告诉她,她能做的只有服从。
她面容哀凄,将上好药的后背盖住,“好生休息,这几日朝堂你父王会帮你告假”。
临走之际,又道“陛下有意将三公主许于你,几日后陛下寿辰,你父王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旨,你必须答应,否则,荣王府会是下一个沉府”。
梅执礼手指攥紧被褥,可是他不甘心,也放不下。
日思夜想之人就在眼前,他却只得按耐住内心的情潮涌动,假装无事发生。
两日后,从朝歌押回来的万天阔由刑部审出他指认梵古官员有高层叛国。
审出的消息连夜递往宫中,皇帝看后大为震怒,下令全权由刑部负责,任何人不得插手。
不排除是万天阔为了打乱梵古而随意报出的情报,但当刑部深入调查,发现却有其事,这人居然是吴之起。
吴之起早同惊炎高层有所往来,利用商贸之便,侵吞足以养活一营私兵的钱财。
此事牵连盛广,太子同二皇子纷纷被禁军禁足宫内,等待调查真相。
七日后,太子被废黜东宫之位,贬出昧旦,结果如何显然易见。
如果只是简单地与敌方来往,自然是不会废黜太子。但太子的手如果伸得比较长,伸到了陛下头上,陛下身边他也安排了不少自己的人。而吴之起也是他的人,那么,很简单了,豢养私兵,意图谋反之罪就坐实了。
再加上二皇子身后党派推波助澜,将这些年太子所犯之事,一一呈上,东宫失德,意欲篡位,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让太子倒台。
这,就是那日朝歌之战前,她和万天阔做的交易;也是,她送太子的礼物。
至于交易,她给出的筹码,还在后面。
是夜,沉府一片安静。
沉檀坐在灯盏前擦拭着手里的飞镖,她很喜欢这飞镖,形制与绳镖相似,状有三棱,每一块镖上都沾满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