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垣,你看我在闹吗?大老爷们儿搞得像琼瑶剧一样。何必呢?”丁维执看着广垣的眼,执拗地说着并不讨喜的话,随后用双手挡开广垣固定着他双肩的手,往客厅里走去,即便是这些话让广垣听起来不知所云。
这话激得广垣火冒三丈,“丁维执你把话说清楚,来我们好好说,你把话给我说清,到底怎么了!”广垣跟上去,拽了丁维执的手,眼神从不置信到愤怒中夹杂着悲伤,他想不通丁维执一大早这是在闹什么。
在这之前,他们红脸都很少有过。
很久之后,丁维执也曾想过,如果自己这时候不这么拧巴,会不会他和广垣的故事还有其他选项,其实很多事情不必非得追求一个答案,回头看,那些在一起时细细密密的日子,就是爱,只可惜这世间,太多人不懂表达。
丁维执被广垣陡然增大的声音说得太阳穴更疼了,他也不想这样的,稳了稳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终究是轻叹了一声道:“广垣,生日礼物在桌上,昨天我去国贸了…这个生日,我就不陪你了。”说完这话,丁维执心里竟有些如释重负,看向广垣的眼充满了道不明的滋味。
广垣听了丁维执这话,瞳孔可见的收缩了一下,人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僵在一边,凝滞的空气只能听见两人各自粗重的喘气声。
过了很久,广垣轻轻地放了抓着丁维执的手,欲言又止间,眼中的红血丝都泛了起来。
就在眼底泛起的泪渐渐要涌出来时,广垣垂目,也轻叹一声,转身向沙发走去,颓然地坐下,胳膊支在腿上,用手捂了脸,深深吸了口气,从指缝间传出的声音闷闷的:“对不起维执,你…听我解释吗?”
丁维执见广垣这般,心中的无力感混着发着烧飘荡在天灵盖上的热气,让他有一种筋骨和灵魂已经被抽走一半的感觉,“算了广垣,好聚好散,体面。”
本有所期待,但维执现在不想听了,他仿佛已经预见了,一旦撕开那层纸,解释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小丑。
广垣放下手,眼睛通红地看向其实是因为晕眩而拉开餐椅倚着餐桌坐好的丁维执,凝视着他的眼开口道:
“维执,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开始的时候我说了,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我们的事儿,我以后一定会和家里坦白的,但现在…昨天…她只是……”
“坦白?广垣,求求你别说了,我明白,所以我只想到此为止,解释有什么用?我们都不可能出柜的!我不会,你更不会!”没等广垣说什么,维执突然扶住椅背起身,背过身去,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
广垣听闻,嘴唇哆嗦着,终是无力。
他想说的话有太多,可他知道,即便是说了,对于他,对于丁维执,又能如何呢?人身在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儿了,他所有的隐瞒,恰恰是因为真的爱着,他何尝不知道这对维执来说,是多大的不公。
“维执…我没有对不起你…但我父母…他们也是我的家人……”广垣起身,双手攥拳,却不敢靠近维执,在他身后嗫嚅着。
维执仍是没有回身,他早就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就像村上春树说“没有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彻头彻尾的绝望。”他跟广垣两个人,能回忆起来的都是快乐的日子,这就够了不是吗?自己又怎么能妄想奢望与家庭美满的广垣过上一辈子呢?广垣终究有他的路,自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