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问号次数的S级经验……毕竟我是有目共睹的菜鸟下忍。因此，对于兜的【情报收集有误时也会出现问号】的解释，大家都还算是信服。

我也非常信服。从被翀也救助到木叶为始，我在这个世界活了七八年，也算是背景板老员工了。到底干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S级任务，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挤在人堆中的亲爱队友终于出现在我面前，就像洗衣机洗完的、纠缠在衣物中的袜子。

大贯晴里没有多言，只以眼神向我确认计划的开始。

周围的屁股稀稀拉拉地坐下，带起一片座椅的嘎吱声。只等到发卷之前，我才意识到大贯晴里的作弊计划要失败了。

——不是实施结果上的失败，而是根本没有实践的意义。

当我发现他俩就坐在我的后桌时，我们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白练了！你到底都计划了些什么？！”

发卷之前，还有一段无纪律管束的空白期。回想到这一个月来起早贪黑的非人日子，我用气音狠狠痛骂后面的大贯晴里，引得旁边的雨之国考生僵直了背频频侧目。

“我都忘了，你俩是铁铁的关系户啊……！”我恨得咬牙切齿。

——

考试开始了。

惨白的试卷藉由陌生的中忍发放，我捏着厚度感人的再生纸来回翻看，心想再薄一点就能拿来上厕所了。

意料之中所有的题目我都能写，零星超纲的部分我也能编造一二。很快能作答的地方就被我写得满满当当，周围一片如临大敌的气氛令早早就答完卷的我神清气爽。

后面的兄弟俩正抓耳挠腮，铅笔转得快要飞起来了。

他们给的咖喱券我还一张未动地塞在抽屉中。我没有忘记我的承诺，只是这么近的距离实在没必要施展忍术。

我只把卷子往下扯，悬垂在胳肢窝的空隙中。

焦躁的转笔声渐渐消停，这种学龄前的作弊难度很快让后面的两人也完成了试卷。

今天起得太早了，我现在只想趴在桌上睡一觉。可能周围考官的监视令人如芒在背，但我胳膊一支，动作大方地把脸瘫在了试卷上。

臂窝里还有一点沐浴露的味道，我不认为我买的杂牌日用品还能有留香的功效，大概只是省水的我没有冲干净泡沫罢了。

直到一声惊雷一样的动静炸响在桌旁。

“考场上不允许睡觉！写不出来可以直接放弃考试！！”

好好的瞌睡被吓醒十分痛苦，我抬起眼睛，还没来得及揉眼睛便看见森乃伊比喜阴沉的臭脸。再往下看，一根细长的教鞭正凄惨地折在桌上。

我有一瞬间脑袋发热，既然三人都已经写完了前九题，那么最后一道单纯用于表决心的第十题似乎也……

……还是算了。

这不是什么大学水课的期末考试，提前交卷无从谈起。况且还有那个明晃晃的第十题，在等待着我高声地表出自己职业晋升的决心。

我把写得密密麻麻的试卷推了推，暗示我的瞌睡实在情有可原。

“提前交卷？”森乃伊比喜就像是听到了我的心音，凶恶的双眼扩大了一圈。

“很好，我同意。”

“不是——”我还没来得及解释。

一只铁钳一样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用力扯走了我的卷子。我空空地张着嘴，眼见着我的卷子纸被封进了档案袋。

森乃伊比喜的手还没有消停，绕过一排接着又抢走了两张卷子。

“喂！我们还没——还有最后一题呢？！”

森乃伊比喜对我和队友们的抗议全都视而不见，声如洪钟地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队友考试结束，全部离开考场！！”

——

刚踏出考场的大门，大贯照里就和我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

“你们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逮到空隙的我狠狠地踩住他乱动的脚，“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当届第一的优等生！！”

虽说我心里也没底，但我不觉得那个放水放得像大海的森乃伊比喜会卡一个资优生和两个关系户的答卷。

——何况是在大贯照里的面前，我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半分的理亏。

大贯照里被我碾地嗷嗷叫，痛苦令他显得底气不足：“你害我们、害我们……！”

“害你们怎么了？一题都不会做的你们、是还想检查一下？！！”

对待大贯照里的胡搅蛮缠，我的回应是两只脚一起踩。

“快点把照里拴起来！！”

我急切催促旁边的晴里，但他只扶着下巴陷入思考，眼神都没焦距了，看起来没有任何劝架的打算。

不留神间又被照里回揍了一拳，我鼻涕眼泪直流。

“————大贯晴里！！！”我破音地尖叫，手忙脚乱地把照里的进攻都防回去。

最后把大贯照里拉开的是闻声而来的门卫大爷。

“都当上忍者了，还学小孩打架，”老头满是褶子的脸上写满了不齿，把驴似的在地上打滚的照里先拽了起来。

“出门在外可别说自己是忍校的学生。”

他用嫌弃的目光来回扫射，扫到晴里的身上后，晴里终于一秒上线，开始不断的鞠躬道歉。

我拒绝了大爷拉我起来的好意，拍了拍满是脚印的屁股，“在第二场之前，”我提足了气，插着腰破口大骂，“你俩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照里被弟弟拖行着，他的脚下不甘地勾出了两道深辙，依然不忘回头给我一个有力的中指，“原话奉回！！”

打了一架后困意全无，我赌气地往树下的秋千一坐，坐得头顶的老树嘎巴一声痛呼。

随着漩涡鸣人的毕业，这块秋千也失去了人气，变得无人问津。木板上落着薄灰，一摸甚至还有粘手的蛛网。

我的屁股比它更脏，因此可以尽情坐下，怎么舒服怎么坐。

忍校重归清净，百无聊赖的我把秋千荡了起来。

窗玻璃后上课的小孩们在视野里忽高忽低，随便地用力一蹬后，我甚至都能看到三楼考场的天花板，以及窗边那些正在监考的中忍。

一颗硕大的砂眼睛凝聚在房间上方，如此明目张胆居然无人戳穿。我又想到了我那苦练一个多月的雾化术，一股复习到头考试超纲的憋闷油然而出。

……哼，该不会最后的1v1也会给他俩轮空吧！

忍校教学楼上的时针缓缓向后摆，到了森乃伊比喜公布最后一题的时候。

考场的景象透过窗玻璃，随着秋千的荡起和落下，漩涡鸣人便秘的侧脸快速地显现又消失。

“现在公布……本场考试的最后一道题！！”

森乃伊比喜喊得中气十足，隔着一道忍校大门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说楼下那些正在上课的小屁孩了。

低年级的老师熟练地走下讲台，开始安抚被吓哭的学生。

我的目光放回考场的窗户。考场上，他大喝一声后，就一掀风衣，转头在黑板上书写题目。

可惜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在窗边观看，只能用荡秋千的方式看直播切片。

“答错了就永远不得参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之类的、不断煽动气势的话术情景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最前排迎击的考生们皆是缩紧了脖子，远看好像一排倒下去的小麦。

看切片太痛苦了，我终于忍不住爬上了树冠，猫着腰继续偷窥。

森乃伊比喜接着在黑板上写了什么，然后把粉笔头往桌上一丢，“作出你们的选择吧！！”

我再眯着眼睛仔细去看，发现黑板的正中，是本应是空谈、而今真真切切地存在了的第十题。

——

【第十题、破解以下暗号，本题限时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