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假期结束,两个人都相安无事没联系过对方。谢未赎好好吃药,烧很快就退了。直到开学,楚南邻和谢未赎才见到了彼此。
燥热的风吹过操场,谢未赎戴着遮阳帽晃晃悠悠坐在了观众席——南京大学为期两天的运动会开始了。风尘了那么久的观众席清理干净,上面满满当当坐的都是人,乍一看还挺壮观的。
校长发言早就结束了,李潞辰偷偷摸摸跑到谢未赎他们旁边,递给谢未赎包薯片。
李潞辰一边吃一边玩手机,昨晚周知斐缠着谢未赎和他聊天,一直到凌晨四点谢未赎才闭眼。谢未赎困得要命,这个时候才想来要补觉了。
“还有三分钟就十点了啊,第一个项目马上要开始了。”李潞辰轻轻地踢了一脚谢未赎,“你看不看?”
谢未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眼睛都没睁开,意思是我好困,我不看。
李潞辰没继续打扰谢未赎,直到二十分钟之后谢未赎才睁开眼,压了压遮阳帽问李潞辰:“到哪个项目了?”
“马上一百米最后一组,”李潞辰好奇地看了看谢未赎,“怎么了?不睡了?”
“晒,睡不着。”谢未赎揉了揉眼,低下头拆了包饼干吃。
大老远看,就是两个、闲人。
谢未赎他们的班主任徐若秦刚好晃过来了,人家都在看比赛,就谢未赎一副漫不经心很懒散的样子,徐若秦忍不住戳了戳这个少年:“交给你个任务。”
李潞辰看谢未赎他们班的班主任来了,悄悄往旁边躲了躲。
谢未赎掀起眼皮看了看徐若秦。徐若秦拿着一个相机给谢未赎:“去给我们班的同学拍拍照。”
谢未赎接过相机,“去哪拍?”
于是徐若秦指了指终点,“在那拍,拍正在跑的过程。”
谢未赎拿着相机老老实实地到了一百米的终点,看到那里还有其他班的同学拿着相机准备拍照。
而那个站在终点登分的人,是楚南邻,也戴着一顶遮阳帽。
好像自从莫名其妙抢了楚南邻的房间睡了一觉之后,谢未赎感觉自己和楚南邻就熟络了不少,于是很自然地站到了他旁边。
“你怎么来了?”楚南邻看到了他手上的摄像机,“拍照?”
谢未赎点点头,捣鼓手里的相机。
相机好不容易开机了,谢未赎心情非常好地抬起头看向检录处,耳畔旁传来楚南邻的声音:“报项目没?”
“我们班身高过一米七的都被老师强制要求报了。”谢未赎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烦躁,“老师给我报了四乘两百。”
“今天下午?”楚南邻问。
“嗯。你报了没?”
“明天下午的跳高。”
这回是谢未赎诧异地挑了挑眉,干脆坐在了楚南邻旁边的草坪上:“你怎么会报项目。”
“我怎么不能报?”楚南邻对谢未赎笑了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谢未赎无端地感觉楚南邻比前段时间的话更多了。
也更爱笑了。
“就是感觉不会报。”谢未赎小声地嘀咕一句。
“这算什么理由。”楚南邻看着手里的表格,又笑了一声,“老师说我是学生会的人,得报个项目。”
“果然你不是自愿的。”谢未赎懒洋洋地回答道,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仰起头问楚南邻:“上次我在你家睡觉的时候,你是在哪儿睡的?”
“没睡。”楚南邻如实回答。
谢未赎眼皮子跳了跳,“你家只有我睡的这一个房间吗?”
“还有。但不困。”
谢未赎仿佛没听到楚南邻的理由,逆着光凉凉地问:“为什么不睡?”
“复习。”确实是这样。
谢未赎不说话了,之前期中期末复习的时候他也熬到凌晨四点多才睡过,但通宵的情况只在高二和高三出现过。
那个时候谢未赎花一个月的时间把高一所有落下的课程都补上了。
课程补上后他做了期末卷,算出得分之后,大概排在他之前的那个高中——也就是有楚南邻在的那个高中的年级前五十。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了很久,直到比赛开始了,谢未赎才坐直了身子,对着班里的人拍了几张照。
楚南邻负责告诉每一个人的排名,谢未赎闲着没事,呆呆地看向观众席,碰巧看见了不远处的沈言序。
沈言序没过多久也看见了谢未赎,拿着遮阳伞缓缓走过来了。
现在太阳又辣了不少,谢未赎光戴一顶遮阳帽还是觉得晒,遮阳伞是很必要的。
老师只说了不能上赛道,但没有强制要求必须坐在观众席,有部分同学晃着晃着就离开了观众席。
所以沈言序非常自然地坐到了谢未赎旁边,看到楚南邻之后打了个招呼。
同班同学,楚南邻和沈言序也有点儿联系,点头做了个回应。
沈言序替谢未赎撑着雨伞,谢未赎举着相机给他看自己拍的照片。
沈言序:“你拍照技术这么好?能不能等到我的项目的时候给我拍几张,我发给我女朋友看。”
“班主任的相机,她会看。”谢未赎仿佛真的认真在想,“你女朋友不是也能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