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一口热水,好缓解我心中的紧张。
城主嗯一声,他又开始翻看纸张。
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我越发的紧张。
翻页声消失,城主又一次问:“那你当初加入哨兵队伍又是为什么呢?”
我加入哨兵队伍自然不是为扬名立万。
像是实验室哨兵只有成为炮灰的份,也许就在某一场与兽人的大战中被蓝玉杀死。
我冷静的抬头:“是为吃饱饭,我是流浪儿,在新德里像我这样的流浪儿没有一万也有一千。”
“不成为哨兵,我甚至连饭都吃不饱,更何况是长大,更别提有未来。”
这个回答应该在城主意料之中,城主嗯一声继续开始翻动纸张。
恍惚间,那个鸟笼又出现在我眼前,此刻笼中鸟已经被戴上镣铐,被迫发出鸣叫。
我望着笼中鸟,没有镣铐约束的我还是没有起身去将鸟儿释放。
一直吃惯笼中细粮的鸟儿又如何承担外面的风雨呢?
我呆呆的望着笼中鸟,直到城主的声音将我从这个幻境中脱离:
“言白,言白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嗯一声,城主继续发问:“那你又是如何成为流浪儿呢?你应该有家人,那你的家人又在哪里?”
我沉默一会:“不知道,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是和言黑待在一起,至于我的家人,我一概不知。”
偏生这个时候,副官拿着一份文件进来。
副官和城主在交流,城主的语气陡然发生变化:“言白,真得吗?我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由于强光照射在我脸上,我无法看清城主的神情,但我知道城主有些不满。
我低下头:“我真得不知道,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在新德里流浪。”
不知为何,我觉得城主绝对知道此事。
城主将纸张全部整理在一起:“言白,你的母亲是一个罪大恶极的鲛人,你愿意接受吗?”
我当然知道林之言是我的母亲,对于我的母亲,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待。
我只好低着头:“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
城主停顿一下:“言白,你是我最器重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坚定的站在城邦这一边。”
“在大局上来看,你是最有机会成为376正式队员的哨兵。”
城主让副官回避后:“在个人感情而言,我更希望你成为376正式队员。”
看样子我的嫌疑基本上洗清,我开始担心言黑。
言黑能力弱就不说,已经被发现是蓝玉寄生体的存在。
这样既不能被城邦所使用,又对于城邦有危害的向导看样子只有被清理掉的存在。
言之看出我的担忧,他示意我跟上去。
虽说言之对我视如己出,但毕竟也不是亲父女,我也不好多问些什么,只是跟在言之身后。
直到我嗅到消毒水的味道,我才意识到言黑就在里面。
当我拉开床帘,言黑就躺在病床上。
当我看见言黑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后,我不由得愤怒起来。
言黑是我的妹妹,谁敢欺负她?
言之让我和言黑单独相处一会,他则走出去。
无论如何,我和言黑之间也是有过一段感情,我并不想要言黑就这样死去。
言黑的生命特征都极其平稳,粗略看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我握住言黑的手,言黑的手本就算不上细腻,现在则更加粗糙。
我什么都没有说,言黑却说句对不起。
我刚刚坐下,就受到编号1的命令:“言白,探明言黑成为蓝玉寄生体的缘由。”
虽然我知道言黑是为让自己的族人活下去才自愿成为蓝玉寄生体,但还是得走走流程。
我将言黑的手放在脸颊上:“小黑,我对不起你。”
言黑愣住,她应该没有想到我会欺骗她:“那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用自己的脉冲无声无息的探查着言黑的情况:“那你能告诉我为何要成为蓝玉的寄生体吗?”
言黑望着被我强行打开的脉门:“那你能再哄一哄我吗?那怕是假的,我也甘之如饴。”
我当然知道言黑是为保护族人才让蓝玉寄生在言黑身上,可是编号1他们不知。
就算是做样子,也必须做出一个合格的样子。
我温柔的摸着言黑金黄色长发:“小黑,你的头发像金子一样漂亮。”
明明没有我脉冲的控制,言黑的脉门依旧处于打开状态,言黑身上的伤势也在恢复。
言黑抓住我的衣袍:“不要抛弃我,我知道自己很没用,能力弱,但我会努力的。”
我握住言黑的手:“你所有的样子我都知道,我都了解,因为我都能接受。”
言黑身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到一定程度,她抱着我:“能不能不要抛弃我,我害怕死亡。”
我轻轻的回抱着言黑,心中的悸动已经消失:“好,我答应你。”
没想到在我不在的时候,言黑已经如此的害怕被抛弃。
作为言黑的哥哥,我理应该给言黑想要的安全感,这本来就是家人该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