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
那透明的身形逐渐实化,摔在地上的光子正是鸦羽。
“既然是脆皮法师,就别玩刺客的招数。”
有曰小小的手抓住鸦羽的斗篷,硬生生将她抬起,透过鸟嘴面具,与那枚碧绿的眼眸相对。
“尤其是这种,我玩剩下的。”
随着面具的扯下,那巨大的黑手溃散,黑烟沿着树屋的外壁滚滚淌下。
有曰松开了手,鸦羽捂着脑袋又倒在了地上,但没能趴多久,就被水锢住了手脚,架了起来。
而有曰则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面具,鎏金的眼眸瞥了她一眼。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按照你的配合程度,我会考虑你回去时的完整程度。”
“你凭什么……”
水刃削过面颊,几缕盖着有面颊的卷发落下,盖住那一片挂着肌肉组织的皮。
“第一个问题,近一年有没有光子非常规进入雨林。”
“我又不是录影石……嗷!!!”
鸦羽的裙摆瞬间撕裂,右腿被拧成麻花。鸦羽大口喘气,过腰的卷发从黑袍中解放出来,随着颤抖的腰背一跳一跳。
“我说……求你别急。”
可有曰却抬手,对着她的大腿射了一箭。
“你已经浪费了五秒,并且只剩下十秒。”
鸦羽抽着气,闭眼不去看飙血的大腿,快速组织着语言。
“有一个方舟来的!”
“怎么非常规法。”
看着有曰的指尖抚摸过锋利的水刃,鸦羽吓得再度闭眼。
“那个黑心魔法厂你也是知道,那儿……嘶!!!”
那把水刃一分作五,扎进了指尖。
“别废话。”
“本来应该来送魔法的是叫弗吉的男孩,但两周前来进货的是个叫娜娜角的女孩。”
“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因为核查员被塞了美容药……咿。”
新的一把薄刃在有曰手中转了转,她立刻收了声,直接了当地给出了答案。
“昨天晚上。”
刃尖微垂。
“这样。那再说说相关情报。”
有曰撑着下巴,歪头懒洋洋地看着鸦羽。
“比如,那个叫娜娜角的女孩有什么特征。”
只稍一回想,求生欲就在那危险的视线下占据了主导地位。
“是一个扎双粗辫的女孩,眼睛是红色的,用一个紫布束额。”
“两只眼睛都是?”
“对。”
有曰点了点头,就将手中的刀抛向了鸦羽。
等等,为什么还要扎我?!
而且是冲着额头来的!
要死了要死了——
啊勒,不痛啊。
四肢上的束缚松开,鸦羽整个瘫在了地上。
见她发现自己的伤口全部愈合后惊奇的模样,有曰嗤笑了一声。
“真是,这种光子怎么当上首席辅政官的。”
他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游戏结束。」
「玩家胜利。」
随着有曰跳下高台,无形的结界消散,狼藉一片的树屋底部与熟悉的气息一同显现。
那么,让我看看我可爱的小无翼有没有被揍哭……啊。
有曰站在大树屋的门口,笑容僵在了面上。
为什么……漓和泰勒站在一起。
而且看起来是同一阵线。
“白哥,你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曰身上沾着血,还戴着面具,但怎么看都是抱胸的漓气势更足些。
“啊,什么怎么回事……”
“长老都告诉我了。”
“有关暗界,有关「影」。”
有曰的笑容彻底僵住了,随后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泰勒。
“不会吧……?泰勒你…… 放海呢?!”
可泰勒非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既然你耍心思混淆视听,把玩家的位置对调,那我也只好给你下个绊子。”
“而且,这孩子确实很有天赋。”
有曰沉默了。
他觉得他捡到的不是天才,是鬼才。
“就是这样,既然是我们输了,神庙不会再追责。”
“但是,有曰,照顾好这个孩子。不然我不会轻饶了你。”
放完话,她拍了拍漓的肩,就跳上高台,抱起陷入昏睡的鸦羽,便是几个轻跃,给结界破开条口子,消失在了通往神庙的通道中。
*
向泰勒行完注目礼的一大一小皆是看向了对方。
在蔚蓝眼瞳的注视下,漓一步步走近。
说实在,有曰有点想后退。
但一想到面对的是个就自己一半大的孩子,他就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动。
结果漓也一言不发地走到他的面前,做出了一个他怎么都没料想到的动作。
一道水凭空出现,掀开了他的面具,漆黑的左眼就这么暴露在了漓的眼前。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运用水灵的……
不对,现在不是震惊这个的时候!
“等等,漓,别看这个……”
有曰匆匆抬手,却被水圈锢住。
“别乱来,你也会被……!!!”
唇被堵住。
有曰一时陷入了迷茫。
这小崽子……逗我呢?
趁他愣神,漓又扣紧了他的后脑勺,将唇紧紧贴在一起,不让他挣脱。
看到那枚漆黑眼眸的瞬间,漓就意识到了有曰的担忧之处。
因为你在凝望着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甫一接触那些混乱无序的文字与景象,漓丧失了部分束缚。在他发现回过神的有曰挣扎开束缚后,立即双眼微眯,比之前强劲数倍的水绳绞住了有曰的双手与双腿。
正在后退的有曰一时不察,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
有曰下意识地凝聚出一柄水刃,但很快便溃散在手中。
糟,为了蒙过泰勒的眼睛,有曰将自己的心火压制到了与漓相同的等级。之前对付鸦羽消耗了太多,现在不够用了!
就这一停顿,漓捞起有曰被绑在腹部的手,搁在头顶,又坐在了他的腹部,弯下了腰,直直注视着那枚漆黑的眼。
现在就解除压制吧。
“砰”的一声,些许烟尘伴着水的碎与落,变回原来身形的有曰抱起漓,甩了甩被勒地通红的手腕,竟是正巧错过了漓僵硬地转移双眼,由蔚蓝缓缓过渡向银白。
忽然脖颈一痛,有曰痛骂一声,连忙扯开咬在脖子上的家伙,正对上一双银白的眼睛。五感瞬间失效,有曰不得不闭上眼睛,倚靠在最近的门框上,遏制着错乱的呼吸,任由血液被吮吸。
啊啊……被当成用来开荤的光生物了。
也是,在这片空间里,我是唯一含有光的生物。
到这一步就无法停止了。
听天由命吧。
*
“嘶……咬得还挺狠。”
有曰摸了下颈侧的伤口,抽了口凉气。而吃饱喝足的漓窝在他大腿上,嘴角尚残留着未食尽的血液。
看他迷迷糊糊的,有曰莫名来气,伸手在他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又觉得太轻了,伸手捧住他的面颊,就是一顿搓揉。
末了,有曰看着漓咂咂嘴,翻了个身,默默抬手捂面。
所以说啊……小鬼什么的,最难对付了。
“算了算了。本来还想放个烟花庆祝下胜利的,还是直接回去吧。”
有曰起身,托着漓的大腿与后背抱了起来,走出了大树屋。
“烟花……?”
“嗯,对。”
有曰垂下眼眸,看着漓困倦地揉着自己的双眼,嘴角微勾。
“想不想看?”
漓将头埋在有曰的胸口,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刚那事,有曰怕是还会认为漓只是个无害的幼年光之子。
但抗不住他可爱,有曰不再多说,从随身包包中拿出一个红色圆形的东西,指尖打出火花,就将其抛上了天空。
烟花炸开。
不是想象中的立体烟花,而是在一个平面上扩展,在缓缓升高中构成的星隧。
“新年快乐,漓。”
早在炸响的瞬间就抬起的蔚蓝眼眸中,盛着微光。忽的就是一个腾跃,在有曰薄薄的唇上亲了一下。
“新年快乐,有曰哥!”
有曰愣了一下,就在漓疑惑的眼神中,偏过了头。
这谁遭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