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子。”砚秋在宋怜身后走出来,向着李兴安行礼,似无意挡住他的视线,语带歉意道:“殿下有些身体不适,李世子如有要事,烦请明日再来吧。”
“哦……”李兴安本还想再挣扎一番,但是听到宋怜身体不适,也只能作罢。
“殿下,这真是个怪人。”知春看着李兴安离去的背影,凑到宋怜面前,也不管什么逾矩不逾矩,捡起话来便说。
宋怜斜了她一眼,但因为心情尚佳,也没说什么,知春就是看中了这个才口无遮拦的。
“殿下,广德馆布置得可好了!想必是太子殿下料定殿下今日居在宫中,特地收拾了一番。”她又往宋怜身边蹭了蹭,把墨沁挤了下去自己扶着宋怜,兴奋地要引着宋怜去看,惹得被落在后面的墨沁一直瞪她。
广德馆着实被精心布置过,屋内温度适宜,铺了轻纱又熏了暖香,一应用具都是好的,甚合宋怜的心意,只是一点不好,这里半分不像个读书之处了。
不过宋怜现下又乏又困,也无心去体验宋霄的一片真心拳拳,忙叫几人为自己梳洗,歪在床榻之上什么也不想过问了。
是以广德馆的布置,直到宋霄翌日遣人来问是否合乎宋怜心意之事,她才又细细打量一番。才发现宋霄的用心之处。
只是宫里的日子也一向无聊,宋怜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把公主府里那些锦带书册带来广德馆,暗卫更是若无要紧事不得现身。
骤然松快下来,宋怜竟有了一种不适感,她也只能插画下棋、看书饮茶罢了。幸而宋霄虽忙,宋汐可是一日三趟地往广德馆跑着。
她也趁机问了那日被李兴安突然到来而打断的话。
“清姐姐……”一提这个名字,宋汐嗖一下窜到宋怜身边,缩紧了身子非要拽着她的一片袖子才安心,“我也说不上来,就是……”
看宋汐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上来什么,宋怜也不再听下去。宋汐看似胆子大,实际上被吓一吓就原形毕露怕得不行。而宋清一向擅长使些不入流的阴险手段,宋汐一时间被她吓住了也是有的。
不过提起宋清……宋怜心中暗啐了一口。
宋清与宋霆乃一母同胞,却各有各的“风采”。说来也怪,宋霆与敦妃都是相貌平平之人,而且在宋怜看来,敦妃太老实木讷,宋霆也是个脑子不怎么灵感的。可唯这个宋清,却与他们大相径庭,别又一番巧慧来。
只是也是个、狼心狗肺、两面三刀的歹人。宋清恶毒,宋霆愚笨,敦妃如此良善之人,怎么这一双儿女都生的如此不堪。
宋清出京就是宋怜的手笔,她在封地能接触到的人和权自然少之又少,而且宋怜还派了乙字小班的一队人盯着她。谁叫她算计谁不好,偏算计到宋怜和宋霄的头上来。
没想到她仍是贼心不死,远在宁吉还把手伸进宫里。前朝斗败了,又摆弄起后宫来了。
“皇姐……”
宋怜刚要伸手叫墨沁过来,就听到宋汐叫她,她低头一看,这小妮子迅速地缓过劲来,一双大眼睛对着她眨呀眨。
“皇姐能带我出宫玩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母妃不叫我自己出宫,但是皇姐带我出去母妃一定同意的!”
宋怜用两根指头推着宋汐,把腻在她身上的小牛皮糖推远了一些,嫌弃道:“庄妃娘娘该怪我总带着你贪玩了,若是你肯从正经书上下点功夫,庄妃娘娘想必也不会看得你如此之紧。”
“哎呀不会啦。”宋汐全当没听到宋怜的后半句,又紧巴巴地凑上来,半个身子都贴到了宋怜身上,哀求道:“母妃一向喜欢皇姐,若是知道我同皇姐一齐出宫,定然不会说什么的。”
“不行。”宋怜还是推拒道,且不说她今日没有游玩的计划,更重要的就是她今日约了崔景——差使团出巡之前,还有几桩事情需要叮嘱他。而明日……
“你明日便又要去弘文馆听学,课业可完成了?”
“当然!最近太傅还夸我有长进了呢!”宋汐不显眼地挺了挺胸膛,更加热切地瞧着宋怜,眼中的渴望几近实体化,“我听闻近日里东街开了一家园子,可热闹了,皇姐就带我去那吧。”
“我何时答应要带你出去了?”宋怜故意忽视宋汐失望控诉的眼神,点了点她的鼻头,叫她回去坐着,贴在人身上也不嫌热。而后转头向三位侍女问道:“东街新开了什么园子,名声居然还传到宫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