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通通押回去关起来,一个也别想跑
边防站的小会议室里只坐着刚换了警服的严峫、步重华,以及旁听的江停。
林炡大步迈进小会议室,腋下夹着他那连洗澡睡觉都从不离身的笔记本电脑,把一沓还带着打印机热度的纸拍在桌子上:“别争谁是柯南了,你们几个是中年侦探团,坐个车都能碰着大鱼——刚刚对比了一下数据库,资料都在这。”
领头的年轻黑衣人叫郭兄,最近刚死了爹和弟弟,自己当上白金会新任会长。这次是按照帮会规矩服孝丧,把骨灰送回内地。
白金会是个传了几代的帮会,主业顾名思义就是卖白粉。
那群花衬衫每人都有大大小小案底在身,看起来殊无联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最近突然出手阔绰。
多亏了吴雩江停的描述,目前猜测花衣服们是当地菌阀波师最近为了砍白金会特意招的手下。
受害者花臂也是其中一个普通惯犯,最多能查到他是掸邦东部果敢红岩乡烈神塘人,从小无人管教,有多次吸□□和偷窃的案底,三天两头进局子,6月底刚被放出来。
花臂放到桌上的一堆资料里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底层马仔之一,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毒贩和菌阀的人把边防所的隔间全塞满了,很多隔间里都在叫叫嚷嚷,中缅两方都如临大敌,临时调了不少人过来协同办案。
严峫皱眉把资料扔回桌面上,嘀咕:“那为什么杀他,难道就因为他倒霉?”
这阵几人耳机里全是此起彼伏的叫骂,只有一个频道是安静的。
江停没听清严峫的话,问:“你说什么?”
严峫抬头看了一眼,安静的频道对应一个单间,特殊待遇的黑眼珠西装混血男正闭目养神:“没什么。那这个人呢?”
林炡顺着严峫的目光看了宫先生一眼,然后把笔记本转过来。
屏幕上的网站页面底色漆黑,看起来酷似某些大型木仓战网游的商城界面,然而上面真枪实弹,赫然是一家jun火公司的主页!
“本人姓Kung,名字不详。缅甸护照名叫宫卅,国籍是威尔斯——一个中欧小国,估计你都没听过。他没有过犯罪记录,名下宫厂自产自销各式轻武器,也接安保押运之类的活,声音铺得挺大,金三角地区几个□□和很多组织都跟他有采购订单。而且他家的广告常年挂在暗网最大的搜索引擎’暗河’所有武器相关关键词下面的第一条。”(暗河的设定见《擒川》第15章)
严峫看着林炡把网站展示的营业执照放大展示,一挑眉:“确实是条大鱼。”
江停却盯着桌上宫先生的大头照若有所思:“当年在打洛抓草花A、扫荡寺庙的时候,黑桃K应该和他有过交易,但我不知道详情。”
耳机里传来吴雩的声音:“这人我听过,在金三角根基深厚,谁都知道他黑白通吃,身份特殊,没有铁板钉钉的惊天大案基本动不了。”
林炡一耸肩:“我就是提醒你们一句,对这人审问、搜身的时候稍微客气点,省得他雇律师团找茬。回到正题,白金会和波师最近似乎有些龃龉。”(郭兄和波师之间的矛盾还是宫先生挑拨出来的,详情见626密室杀人案)
“——白金会刚死的老会长叫吴白,是个华裔,一直和波师不合。6月底,也就是上个月,这姓宫的、波师还有一个本地□□开了个会,商量毒品定价。”
严峫嗤笑一声:“难怪打群架的时候乱成那样都没人找他麻烦,敢情是蛇鼠一窝。”
林炡摇头:“说投鼠忌器更恰当,姓宫的虽然和不法分子不清不楚,但他自己不沾任何非法生意,一向只负责撮合生意和场地安保。换成别人主办,谁都不放心。”
江停翻过一页几页,把吴白生前的资料拿起来:“郭兄的父亲死亡日期是6月25日,和这次开会有关系?”
“对,今天你们看到的郭兄是吴白的长子。聚会的时候,郭兄他媳妇玛琪把老丈人吴白和小叔子郭弟都杀了。这事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还把秦川牵扯进去了,线人发来的照片就是那时候的。”(详情见626密室杀人案)
林炡说到这,心疼了一下自己的五万块钱,才继续说道:“散会之后,波师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临时取消了和白金会的合作,郭兄的新会长位置一直没坐稳。听说郭兄最近才和帮里老人达成一致,把吴白的骨灰送回内地让他落叶归根,等郭兄回来再继承家业。”
步重华正在外面盯着给大巴上的危险人物一一搜身,从声音很难听出他有什么情绪波动:“落叶归根?毒犯都流行这一套?”
吴雩知道步重华必然是想到了万长文,但此刻他人在现场,没法当面安抚,于是岔开话题道:“恐怕尽孝是假,看看有没有机会做内地生意是真吧?”
林炡指了指江停手里的资料:“不管郭兄是不是曾经有过向云滇发展跨境毒品生意的计划,刚才你们押送这伙人到边境兴师动众,闹出这么大动静,现在接头方肯定已经闻风跑了。
而且根据线报,白金会的老人一直觉得郭兄不适合当家,因为他说好听点是谨慎,说不好听是胆小。他自己和他今天带的这批护送骨灰盒手下,全部都很清白,没有任何案底。如果不是出了事,我们调查他的身份发现家底不干净,这群人直接拿护照入境根本没问题。”
步重华冷笑一声:“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
林炡合上笔记本:“我能给的信息暂时就这么多。涉案人数过多,警方人手不足,分头行动。”
柯南难上加难,水逆一逆到底,F4以为自己赶上大巴是好运,实际是倒霉的开始。几小时过去了,居然连一个好消息都没有。
车站的安检没有问题,步重华再次亲自盯着给每个人都搜了一遍身,但在场所有人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毒品,而且体内也都没有□□。
想也是,那场群架打得十个轻伤三个骨折还俩人内脏出血,不可能藏得住。
现在就只有一个离受害者最近、也最棘手的嫌疑人没接受搜查了。
在数位同僚和几台执法记录仪的众目睽睽之下,宫先生表现得非常配合,任由他们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甚至在几个上手的警察纷纷摇头之后主动说:“这样检查是不是不太彻底?”
不等他们发话,宫先生歘一下拽开领带扔在桌子上,动作之大吓了众人一跳,紧接着不等别人反应,他已经把西装外套脱了。
等严峫一脸嫌弃恶心地出言制止时,宫先生那白得跟刷了漆似的腱子肉已经在审讯室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了。
宫先生坦然站在屋中接受众人的目光审视,仿佛他表面上是个卖jun火的,实际上职业是underwear模特。
缉毒犬在他丢下来的衣裤上嗅来嗅去,最终只找到几根大型狗的毛。
这厮身上干净得一比,护照钱包现金名片夹什么都没带,就一个镶钻鳄鱼皮的土豪手机,还早就在现场交给F4“代为保管”了——这厮是个人物,无故不能直接查他手机,只能防着他联系别人。
严峫在宫先生戏谑而遗憾的目光中带人走出屋子,在走廊里遇到江停时,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司机说那会一看打起来就赶紧下车了,根本没熄火,后来还被波师的人打了,完全不知道车钥匙去哪了。吴雩先让人把行李先运回来,我盯着送检了,他还在现场跟缅甸警方想办法把大巴拖过来。”
夫夫对视一眼,都没从对方眼中看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