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就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我们失去了时间、失去了感情最终也会在时间的长河之中会失去自我,得到的所有最终都会化作一张照片、一滴泪水或是一片落叶。谭微失去苏梓的这个过程悄无声息,连她自己都没有任何察觉,花开花落只在一瞬之间。
苏梓离去的消息还是她从官言口中得知的,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天真的认为这是官言在跟她开了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直到她站在已被整理整齐的床铺边上时,仍然还是不相信这是一切是真的。
谭微微笑着,用力的推开官言的阻拦,疯狂的找遍了整座楼层的所有病房,大声的呼喊着苏梓的名字,她宁愿相信是自己走错了房间,是自己在梦中还没有醒来,可现实的尖刺轻而易举的刺破了她那脆弱的幻想堡垒。
直到她声嘶力竭被护士拦下,谭微无力的靠着墙缓缓地蹲下,捂着脸无声的啜泣,原来这不是愚人节的玩笑,而是真的。
官言一直默默的跟在谭微的身后,待她将心中的压抑彻底发泄~出来后,才将手中握了很久的两个信封递到她的面前,说:“这是在她留给你的。”。
官言几次伸出手,想扶起正在颤栗的肩膀,可最终还是突破不了那层无形的阻碍,他提不起一丁点的勇气。
此刻的谭微就像是一个溺了水的人,盲目、无助的抓着周围能够抓牢的一切,直到力气用尽,她的手中依然还是一片虚无,除了几张相册中的记忆碎片。
一觉醒来的她,对这空荡的床铺无所适从,只觉得自己像是睡了一个世纪,错过了太多,太多。
官言靠着谭微蹲下,轻轻的抱着谭微的肩膀,给她一个依靠,开口轻声说道:“你还有我。”,这个脆弱的女人此刻正在承担着怎样的痛苦,就连哭声都是压抑的嘶哑,当官言看到她那空洞的眼神时,心中好似被被狠狠的打了一记重拳。
苏梓的不告而别,对谭微来说是一个异常沉重的打击,这些年两人相互搀扶,共同走过了太多的风雨坎坷,在这个不大的屋子中,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每个角落中都残留着苏梓的一颦一笑,谭微闭着眼都能够看到一幅幅苏梓维护她时的画面。
她不懂,苏梓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离开,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解决!过去的勇气都哪里去了?!这几天谭微在脑海中一直这样责问着苏梓,可她注定无法得到任何回答。
自那天官言将她抱回家后,谭微就陷入了这样的消沉,官言对她说什么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好似灵魂被抽空了一般,可他依旧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知疲倦的自言自语,安慰着她。
“既然她选择了以这种方式离开,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或许她在那个没有人认识她地方,会过得更好。”这类的话,官言不知说了多少遍,除了‘苏梓’这两个字能使谭微眼中泛起一丝波动之外,其余的都在这股空洞中泯灭。
苏梓留下的两个信封当中,一封包着的是这段时间的住院费,一封是她给谭微写的亲笔信,薄薄的一页纸上承载了她所有的寄托,
信中苏梓反复的嘱咐谭微,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追究下去,对于孩子父亲的身份与她那天的遭遇却只字未提,剩余的三分之二的文字都是她对谭微的祝福,当然,这些嘱咐谭微当时并看不进去,她需要找的就是那个模糊的答案,这在谭微心中已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一切的起因都在这个孩子的父亲身上,而这神秘的身影却始终隐藏在薄雾之中,朦胧的看不真切,谭微用尽所有办法,终于拨开薄雾,这个朦胧的身影渐渐在她眼前变得清晰,一张熟悉的冰冷面孔,猛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谭微直直的看着,惊恐着向后退去。
…
“又做噩梦了?”腰系围裙,面带担忧的官言,轻轻摇醒已被泪水打湿~了脸庞的谭微。
茫然的目光,透过眼帘逐渐在官言身上距焦,谭微将头深深的埋入官言的手掌之中,面带悲伤,终于开口说了这几天唯一说出的一句话,“她会回来的,是不是?”。
“是。”
官言坚定的语气,像是一盏黑暗中的火苗,一下子点燃了谭微心中的希望火把。
“来,我们吃饭。”
…
在官言的贴心呵护与开导之下,谭微终于开始抬脚走出苏梓离开所带来的悲伤,至少今天开口说话了,也能吃进点饭去了。
这正如苏梓信中所说的,希望她能坚强、幸福,而谭微也开始坚信,有一天对方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