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山猜也知道,郭老肯定又是同情心泛滥了,见贺之章被冷悦拒绝,心生怜悯便收了这人。
“哎,郭老也真是。”谭明山挠了挠头,“虽说这人入门时已经查了很多遍,一次都没查出魔气,入门后也还挺老实的,但遴选会场那情状怎么看都不可能没事,这检举信中所说未必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这信中所说全是真,那可是大问题。”
冷悦将信笺前前后后看了两遍,抬头看着谭明山。
谭明山实在不知道这哥们想表达什么。“哥,你别光看我,说点什么。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这可是你眼皮子底下的大问题,紫虚阁可是一直盯着你呢。”
冷悦只是沉默地将信笺塞回信封。“在我看来,写这封信的人问题要比贺之章严重得多。那人在哪个门下?”
谭明山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努力回忆道:“那人没什么存在感,我不记得他叫什么了。平时不怎么活跃……噢,我想起来了。现在不是桃李季吗?他给很多人投过桃枝,我也收到过,哈哈,不过我没收。我不喜欢告小壮的家伙。”
所谓桃枝,并非真是桃枝,而是一根树枝形状的木牌,也许真是桃木所制,每位上清宗弟子通过三年分化后才会获得,用于拜师之用,取的是投桃报李之意。若弟子想拜某教习为师,便可将这木牌送于那位教习,木牌之上除了刻有姓名生辰还暗藏灵气暗纹,用灵元探知便可知晓这名弟子平素的成绩。教习若是拒绝,便会退回桃枝;若是中意,便会收下桃枝,回以一片杏叶状的木牌,其上有作为师父的姓名,用灵元触之,可与母叶用灵力思念联络。
冷悦微微颔首:“不错的判断。”
谭明山被夸得脸上一红,羞赧地挠挠他的鸟窝头。冷悦皱眉看了手上的信件一会,在谭明山的惊呼中,用灵火将方才的信件烧了个干净。
“明山,这封信的事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再提。”
谭明山不明白,但仍是点点头。“嗯,好。还有吗?”
“找人盯着写信人。”冷悦的目光变得冷冽,“此人包藏祸心,迟早会引来祸端。”
谭明山点头记下,又担心地问:“那贺之章呢?”
冷悦沉默了一会,说:“我会跟郭老说。郭老是救不了此人的。哎……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必要的时候,只能请他离开了。”
“救?”谭明山很诧异。在他看来,贺之章为人古怪,虽然资质不俗,但平时总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有时还会自言自语,看着有些疯癫。可他观察此人三年,从未见他求助何人。即便此人现已投入郭源门下,可他也从未听郭源提起此人身陷困境,或是有求于他。
冷悦却没继续说。谭明山知他不会再说,便另找话题。“说起来,师妹也真是不走运,都快开府收徒了,却遇上那种事。师妹天纵英才,怎么就偏偏摊上这么些脑子有坑的亲戚。”
“师妹?”
“就是钟挽灵钟师妹呀。”
冷悦只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人兴趣寥寥。“她又怎么了?”
“嚯,说得跟个麻烦精似的,不知道是谁,被钟师妹求助后,高兴得连夜请我来,看着他处理了一宿公文。”谭明山忍不住吐槽,眼见自家好师兄白皙的俊脸肉眼可见涨红,怕他绷不住,只好打哈哈:“不过,钟师妹也确实挺好的,又有才又有礼。当年也不知出了什么误会,竟闹成那般。”
“我看你是被她迷了魂了。”冷悦红着脸,不咸不淡地白了谭明山一眼。“但,当年之事,可能确实有蹊跷。”
“啊?”谭明山还是第一次听冷悦说起这事。
冷悦抽出两封信函,递给谭明山。
谭明山瞅了冷悦一眼,打开第一封信。信里的内容他已然知晓,说得是钟佳男以上清宗名义在临安开了“上清九玄楼”。
“我说的就是这个。”谭明山不悦地将这封信摔在桌上,“被刷掉、赶回家的废物居然宣称自己是‘上清宗传人’!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还取了个‘上清九玄楼’?九玄,比七玄还多两是吧?内涵谁呢!林连生那小子也不知在想什么,平时一点小事不如他的意就揪着不放,三番两次开会,这会倒说是说无名小辈不值一提了?该计较的时候不计较,真不知道他们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