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尘给江兆指了楼层和房间,自己摁了指纹开门。
不似江兆房子的狭小简陋,单尘的家宽敞精致多了。虽然即将步入冬季,阳台的一处角落却布满了生意盎然的绿植,足以看出这户人家有多么认真地生活。
“这些其实都是我整理的。”
单尘见江兆的目光落在窗前的一盆花上,说:“我爸妈工作很忙,没有精力养这些花花草草。一开始他们也不同意我养,后来见没耽误我的学习,他们才没有说什么。”
书架占据了单尘房间的一整面墙,窗台上有几盆色泽漂亮的多肉,角落中还放着一副拐杖。
“你看。”
被江兆放在床上后,单尘找了个舒适的地方靠着。他指了指拐杖对江兆说:“我家里真的有一副,没有骗你吧。”
江兆站在书架前:“你喜欢看书?”
单尘点头:“我不太喜欢社交,也不喜欢打游戏,所以空闲的时候就看看书来打发时间。”
“今天谢谢你了。”单尘真诚道,“我现在腿受了伤,不太方便招待你,等以后有机会了……”
他犹豫许久,都没想好除了轻飘飘的言语,还要做些什么去感谢江兆。
加上之前许诺的奖励,到现在单尘也数不清自己到底欠江兆多少东西了。
他的视线落在窗台五颜六色的多肉身上,随手拿了离自己距离最近的那个:“这样吧,这个送给你。”
清白色的瓷盆上面覆盖着五颜六色的碎石,嫩绿色的多肉层层叠叠,绕成了一朵漂亮的小花。
单尘的手覆盖上面,指如葱根,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莹润而又光泽的色彩。
不知是物衬了人,还是人衬了物。
江兆移开了视线。
“你不用那么客气。”江兆嘴上这样说,但还是接过了多肉,“你也不是帮我补习了功课吗?”
单尘笑眼弯弯:“这样讲起来,过两天又是联考了,你早些回去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
江兆拒绝:“我还是……”
一阵咔嚓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回头一看,一位上了年纪但仍不失风度的女人出现在面前。
“这是我妈。”单尘连忙介绍,“妈,这是我同学江兆,是他送我回来的。”
单尘的母亲姓周,名叫周隽。听了这话忙向江兆问好并表示感谢,又对单尘说:
“听你爸爸说你受了伤,我不太放心先回来看看。”
母子俩寒暄一通,又对着江兆客气一番。没多时,江兆就先告辞回去了。
一转眼过了三四天,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后,单尘已经能扶着墙壁家具慢慢行走。
在与母亲再三承诺没有多大问题后,周隽这才放心去上班。
联考自是参加不了的,单尘躺得无聊,干脆卧在床上刷了一套题保持手感。
等他的意识从题海里抽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单尘打算休息一会儿,一摊开手却摸到一块硬物。
起身掀开褥子一看,正是江兆前段日子送他的手机。
单尘自从拿到这个手机后便把它关机藏到书包的夹层,回家后为了不让家人发现又藏在床下面,掰着指头算下日子,他竟然一次都没用过。
四下没人,单尘直接将手机开了机。
屏幕一亮起,提示音便滴滴响了起来。
通知栏上满是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
单尘点开,发现这些消息和电话全都来自一人。
是江兆发给他的:
“语文还行,作文不太会写。”
“数学后面两题空着,记得你说会不会都要写上,我又把题目抄了一遍。”
“文综实在写不完了。”
“英语把答题卡涂满了。”
“不方便用手机?”
“原来是关机了。”
“一直都关着?”
……
单尘一条条将消息仔细看完,嘴角不觉已带满笑意。他点开通讯录,打算给江兆回个电话。
不料下一瞬,对方的电话打过来了。
单尘迅速接起。
“单尘?”
“是我。”单尘回答,“不好意思,手机我一直没开机,没有及时看你发的消息,抱歉。”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江兆说:“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什么?”
单尘人挪到窗户边,往下望去。
江兆一身休闲打扮,正在低头打电话。
在单尘看向窗外那一刻,他仿佛有所感应,缓缓抬起头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你怎么过来了?”单尘问。
“路过。”
单尘冲江兆招手,对着电话那头说:“你上来吧,我家门锁密码是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