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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兆一推开房间门,看到的便是半躺在床上的单尘。
单尘平日里的穿着打扮都很中规中矩,作为一个学生,经常穿的就是校服。
江兆很少见过他穿其他的衣服。
更别提此刻的单尘只穿了一件松垮的睡衣……
江兆只扫了一眼就别过了脸。
单尘不知道江兆在打量他的穿着,见对方进门一句话都不说,他开口道:“江兆?那里有凳子,你先坐吧。”
为了方便病号单尘吃饭喝水,家里的饮水机、冰箱和微波炉都暂时转移到单尘的房间,虽然拥挤异常,但还是留了一个能坐人的地方。
单尘让江兆自己看着拿些吃的喝的,江兆也没客气,一口气连灌三杯水。
“这么渴?”单尘说,“喝水别太急,小心呛着了。”
这话才说完,江兆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单尘递过纸巾,问:“这两天考完了试,你明天还去学校吗?”
“当然要去,没有比学校更适合睡觉的地方了。”
他从包里掏出一沓试卷:“给你。”
是这次联考的卷子。
单尘接过,简单看过一遍,笑着说:“这么贴心?”
“自然是怕你无聊。”
“好,既然如此。”单尘叫江兆坐在他身边,“我挑几道题,你告诉我你的做题思路。”
两人靠在床头板上,单尘给江兆拿了个枕头,支着个画板对着卷子写写画画。
只是令单尘苦恼的是,江兆这次格外不认真。
之前江兆也会有不想学习的时候,虽然在卷子上乱写一气,但表面上看他倒是专心致志,单尘如果不特意去看他做的题目,还真看不出来对方是在认真做还是应付了事。
而不像现在这样,江兆的心不在焉已经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单尘停下了笔。
“江兆!”
他问:“今天是不太想学习吗?考完之后累了?”
“有点儿。”江兆闻言坐直了身子,“今天就先这样吧。”
单尘将卷子整理好放在桌子上。旁边的江兆一动,他后知后觉发现两人胳膊挨着胳膊,自己的衣领都被蹭得滑向一边了。
他竟然衣衫不整地和江兆说了半天话!
单尘手忙脚乱将扣子重新扣好,慌乱间又碰倒了桌子上放着的药瓶。
那药瓶正巧滚到江兆脚下,被他捡了起来:
“你还需要上药吗?”
“早上和中午都上过了。”单尘回答,“等会儿还要再上一次。”
“我帮你吧。”鬼使神差下,江兆这样说。
单尘本想拒绝,但看着江兆的脸,那些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终他还是声如细蚊道:“好。”
单尘的腿又长又直,呈现一种非常健康的白色,只是膝盖下三指的位置有些许肿胀。
膏药冰凉滑润,江兆把它倒在手上,然后捂在单尘的腿上,轻轻地揉着。
药膏很快就被化开吸收,但江兆依然觉得手下的触感冰凉莹润,仿佛那药还停留在手掌上。
他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口袋里的手机滴滴响了两下,这才从云雾似的幻境中惊醒过来。
这触感哪里是药膏,分明是单尘的腿!
江兆触电般站起身,迅速后退了几步。
“药上好了。”他说,“腿还疼吗?”
“不疼。”单尘此刻非常庆幸面前这块能挡住自己通红的脸的画板,“谢……谢谢你的帮忙,我感觉好多了。”
他话说的是不假,江兆的手仿佛有一种魔力,被这只手轻轻抚过后,这几天辗转难眠的疼痛也被消解不少。
“那我先走了。”江兆看了眼手机,“有空再联系。”
没等单尘回话,江兆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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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因脚伤在家休养的韩力。
看到那个熟悉的地名,江兆冷笑一声,拉黑了那个疯狂给自己发消息的号码。
这是一个新开业的酒吧,地处市中心,十分热闹。
此时城市华灯初上,奔波了一天的人们正式开启了了夜生活。等江兆来的时候,酒吧已人头攒动,拥挤非常。
江兆上了楼,一下踹开了右手方尽头的房间——
“是谁?!”
看清来人后,韩力才松了一口气:“是江兆啊。”
“请坐。”韩力面带笑容,显得十分温和亲人,他倒了杯酒递给江兆,“要不要喝一杯?”
江兆径直扬了那杯酒:“别装了韩力,你太恶心了,自己不觉得吗?”
“彼此彼此,比起我来你也不遑多让,江少爷。”韩力说,“我给单尘的纸条呢?被你拿走了?”
“我没见过什么纸条。”江兆否认道,“我来只是和你叙叙旧,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