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槐序融入很快,方爸盛米饭,他和方妈一人盛一个菜。
谷雨端着饭盒走过来,恰好抬头与盛槐序对视。
“好巧,谷队长。”盛槐序眯眯眼,笑着和他打招呼。
真的是“好巧”,盛槐序打饭,谷雨来吃饭,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这是在说些什么?
谷雨和他点头,“妈妈,少盛点就行。”方妈的菜是芹菜炒牛肉,谷雨不爱吃芹菜,皱着眉,方妈给他盛了一大勺,米饭上都快没位置放另一个菜了。
“吃,不准挑食~”方妈没抬头,料想也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谷雨只能全盘照收,悻悻挪动位置。
盛槐序提前盛好了,“多点少点?”面前的饭盒里都是芹菜,方妈可真是的。
他丝毫不手抖,把一大勺都倒给了他。
“多了。”
谷雨想撤回手。
“哎哎哎,别动,土豆可以拌饭吃,可好吃了,你别动,我来盛。”
盛槐序找刁钻的位置,亲自把所有的土豆都堆上去,满意点头。
“好多。”谷雨小声说,语气里要多不高兴就有多不高兴。
“不准挑食!”方妈听到了,立刻喊他,“都吃掉,我要检查。”
谷雨迈着步子走掉,没理方妈,看得出来,他是真生气了,走得气鼓鼓的。
盛槐序望过去,在心里评价:可爱。
今天人很多,盛到最后,他的胳膊直接酸痛得要命,趁着大家吃饭的空,他找到了角落里的谷雨蹲了过去。
“唔?没吃掉芹菜。”他居高临下,谷雨蹲成小小一团,不大的饭盒里只剩一点米饭和很多芹菜。
“没有。”谷雨没抬头,扒完最后一点米饭,开始一根一根塞芹菜。
嘴巴塞的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挑食的坏孩子。
盛槐序站着扒饭,蛮有闲心情看谷雨塞芹菜,每塞一根,他的眉毛就会动一下。
盛槐序简直想拍下来,太好玩了,平日里冷冷淡淡的谷雨,背地里居然会挑食,被妈妈制裁,气鼓鼓吃饭,好乖,要是盛槐序,他指定会倒掉。
“别吃了呗?”看他吃的痛苦,半天也没吃下去几根,他忍不住出声。
谷雨摇摇头,加快了进食的速度,“不行、不能……浪费粮食。”因为嘴里塞满了芹菜,他说的含糊,但盛槐序还是听清楚了。
挣扎了半天,盛槐序都吃完好久了,饭盒里的芹菜还剩几根,“实在塞不下就别吃了,都凉掉了。”
虽然晴天没有风,也不冷,但是饭菜凉的很快,更何况独独撇出来的芹菜,凉掉肯定又油又味大,更难下咽。
接着,谷雨直接把剩余的几根扒拉进嘴,端着饭盒走向方妈。
“都吃掉了?”方妈歪头,没看饭盒,谷雨乖乖点头,把空盒子递给她看。
“乖。”方妈摸摸他的头,又捏了把脸,被谷雨歪头躲掉。
下午,在谷雨极力推脱下,盛槐序还是跟车回家了,理由是帮方爸方妈做下午饭打下手。
他不高兴坐进车子,心里暗暗责怪脚脖子!肿什么肿,耽误他种树。
那几天,盛槐序的任务就是早上一睁眼就是谷雨送来的饭,吃过后帮方爸方妈准备午饭,去沙漠里给志愿者打饭,然后坐车回家。
连志愿者们都打趣道,盛哥找了个铁饭碗。
一连将近一个星期,连远在云南的梁越礼都发信息询问他,种树怎么样了。
他每次都回干得很好,他很适应,实际种了零棵树,宿舍躺了一星期。
在第八天,他的脚终于完完全全好了,其实在第五天的时候就好了,只不过谷雨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最起码要修养十天,勉强减到第八天。
早上的空气非常清新,一呼吸都是西北特有的泥土风沙味,很特别。
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牛仔褂,里头套了一件挑染卫衣,专门配了条迷彩休闲裤,专门抓了发型。
一出宿舍门就遇到了林霖和一个男生,他不认识。
“盛哥,脚好了?”
这几天,每一个路过他的人都要关心一下他的脚,哪怕和他不熟,全大院都知道有个志愿者来的第一天就扭了脚,在宿舍赖了七八天。
“嗯。好了。”他咬牙,不太乐意回林霖,身边的男生察觉到他的视线,用胳膊碰了一下林霖。
“啊?哦,这是我舍友,也是来做志愿者的,我们是同校的。”
林霖笑了笑,说话期间一直看那位男生。
“你好,郑源。”对面男生主动和盛槐序握手,两人一碰即散,默契插兜。
“你好,盛槐序。”他介绍完,对面立刻审视了他几秒,随后收回视线,那眼神不算是友好,带了几分敌意。
盛槐序没在意,先一步告别两位,迈着轻快步子下楼。
“盛哥,脚好了?”
“好了。”
“盛哥,你脚痊愈了?”
“痊愈了。”
“小盛,你的脚好全了。”
“嗯,方叔,好全了。”
方爸在他进院那一刻就开口,声音很大,整个院子里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着他。
谷雨倚在门口,隔着院子和他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