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得太好,盛槐序整个人神清气爽。
谷雨就没那么幸运了,后半夜被挤掉被子,冷得他直打哆嗦,迷迷糊糊间抢被子。
导致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盛槐序站在阳台刷牙,满嘴的泡沫,听到他打喷嚏,探头过来,囫囵说了一句。
“什么?”
谷雨没听清,眯着眼看他。
他有些近视,听不清别人讲话时就会不自觉眯眼,好像只要一眯眼,耳朵就能好使了一样。
“我说,你这有没有感冒药。”
盛槐序吐掉嘴里的泡沫,三两下洗完脸,甩着水进来,然后用湿漉漉的手摸了把谷雨翘起来的头发。
第一下,没压下去,他换了个手,趁着水没干,搓了搓。
谷雨点头,“有的,抽屉里。”
说完,盛槐序直接伸胳膊拉开抽屉,翻了起来。
“嚯,东西挺多。”
他险些没拿稳,抽屉的重量超出了他的想象,手差点一软。
大概是因为谷雨以前经常住在这边,抽屉里塞满了一些生活用品,拆了一半牙刷,用瘪的牙膏,仅剩几抽的空抽纸包,耳机线手机线缠在一起,底下还垫着一个布满灰尘的笔记本。
因着盛槐序扒拉的动作,清晰印出印子来。
“嘶……百宝箱啊。”
盛槐序皱着眉,把那些垃圾挑出来扔进垃圾桶。
“哎……”谷雨接过来,看了两眼,最后还是扔进垃圾桶里。
盛槐序只觉得好笑,边翻边问他有啥用,谷雨支支吾吾的,只说有的有用。
“用到打卷的牙膏?干什么用呢?”
盛槐序存心捉弄他,拿空壳子在他面前晃悠,贱嗖嗖碰他鼻子。
痒意自鼻尖传来,谷雨想打喷嚏,他歪头,吸了吸鼻子,因为皱眉,整个脸显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喜感。
“看看看,让你晚上不好好盖被子,感冒了吧。”
今早醒来,谷雨整个人暴露在空气里,睡衣掀到肚脐眼上边,盛槐序叹了口气,从床下把被子摸上来,顺手扯了扯睡衣,塞好被子。
谷雨懒得理他,一边揉头发一边去阳台刷牙,头发湿了!他找毛巾胡乱擦,眼神嗖嗖嗖冷刀一般。
“我是看你头发翘起来了才摸的。”
盛槐序知道他可能心里在骂他,连忙解释,单手举过头顶,懒洋洋说,“没找到药~”
“那可能没有了吧。”
谷雨刷着牙,声音也不太清晰。
“行吧。”
盛槐序靠在床边,合上抽屉,把垃圾归拢了,随手拿了件外套套上,长腿一迈出了门,手上还拎着垃圾袋子。
他掂了掂,嘴角上扬,把衣服拉链拉到顶,随便扒拉几下头发下了楼。
西北的早晨有些雾蒙蒙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土味,盛槐序吸了吸鼻子,不可避免的被呛了一下,不是尘土,是他的口水。
谷雨洗把脸的功夫,一抬头,屋里没了人影。
“盛槐序?”
他从阳台探头,一只手拿毛巾擦脸,屋里静悄悄的,被子被叠的整整齐齐,踢得乱飞的鞋也摆在床边,按着大小从左向右一排。
宿舍门半掩着,谷雨打开阳台门,一股穿堂风过,“啪”一声,门重重磕了下锁发出“晃荡”声。
去哪了?谷雨有些纳闷,盛槐序就是这样,一阵风来一阵风去,心里想什么做什么谷雨从来猜不透。
好吧,谷雨摇摇晃晃把宿舍收拾了一遍,地板被他拖的锃亮,西北风尘大,一天不拖就厚厚一层,人走过来,飘一层。
最近是休息日,谷雨没什么大事,不用去沙漠种树说实话还真有点寂寞。
七月份,学校也放假了,一些有关种树的宣讲也暂停,他真的短暂得成了无业游民。
“不好吗这样?休息休息。”
盛槐序从后边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处,两人的耳朵相碰,他特意磨蹭了磨蹭,惊奇发现某人的耳朵飞快变红,就一眨眼的功夫。
突然的亲密让谷雨有些不知所措,僵着身子,打字的手都顿住了。
盛槐序察觉到他的僵意,轻声坏笑,故意问:“怎么了?男朋友。”
他是很坏很坏的,说这句话的同时还不忘记捏上那红红的耳朵,然后故作惊讶:呀,耳朵怎么红了。
谷雨被磨得受不了,闭上眼不听他讲话,直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
“好了,说真的。嗯……想不想去云南玩。”
谷雨沉思片刻,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对出去玩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欲望。
大学甚至也是在本地上的,顶多是那四年随着舍友出省玩一玩,也没到多远。
他犹豫了,云南,听说那里很温暖,没有风沙,四季如春。
“对。”
盛槐序笑眯眯回道,手指在谷雨大腿上轻轻点动。
这件事他其实筹划已久,第二次来西北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带谷雨去云南玩玩。
别人他不知道会怎么想,盛槐序觉得带自己喜欢的人回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两个人走着前二十几年他独自一人走过的路这种感觉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