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了,落晚,该说的我都说的。”温明隽快要哭了。
“不知道什么他们要杀你灭口?温明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保证温家所有人的安全。”温落晚太懂得怎么逼温明隽这种人开口,甚至都不用动刑。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就是能不能先将我解开,我发誓……”想到自己方才发誓突然有箭射向他,温明隽又改了口,“我肯定不会跑。”
温落晚思考了一下,万一再有人来杀温明隽,那么被捆着的他就是活靶子,便上前解开了温明隽的束缚。
被解开了的温明隽揉了揉手腕,看着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温落晚,咽了咽唾沫,道:“其实……你不是明锦亲生的。”
“我知道。”温落晚暗淡的眸子中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阮家当初为什么帮助你们?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合作?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这个……”温落晚一连串的问题将温明隽小小的脑袋瓜搞糊涂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先说阮家为什么要帮你们。”
“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很年轻。”温明隽抚了抚须,“当年父亲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理应砍头。那时阮永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找上了我,说可以帮助我们,只需要答应一个很简单的条件。”
“当时本是要求我娶了小阮,可是我没有生育能力的事情在京城中几乎是人尽皆知,便只好让明锦娶了她。”
“办完婚礼后我们才知道,她还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就是你。”
“很奇怪的是,那时的你常常处于昏睡状态,一问甚至连名字都未起,只有一个乳名叫落落,父亲便给你起名叫‘落晚’。”
“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们并不知道,阮家人也从未开口提过,甚至严厉警告过我们绝对不能让你知道你不是温家的孩子。但是到了太始元年时阮永明突然退出朝堂,阮家地位一落千丈,父亲便忘本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想必你也知道……”说到这里,温明隽的声音又弱了下来。
温明锦在对温落晚实施暴行的时候他通常都是视而不见的,温落晚被赶出温家的十年间他们更是不将阮灿当人对待,甚至当初试拂晓的药性时,他们便是在阮灿身上试的。
他不理解阮家为什么不作为,也不理解阮灿为什么不反抗,直到左闻冉从北燕回来将阮灿接到常山郡后,这一切才结束。
他也不确定温落晚到底知道多少,但并不打算一次性说完。
温明隽这个人说聪明不聪明,说傻也不傻,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也懂得一些道理。
若是他一股脑全说完了,便再没有一点利用的价值,温落晚也不会再去管他的死活了。
“一开始要将阮灿嫁给你?”温落晚静静地磨拭着匕首的手柄,有些晃神。
确实有很多人都说过她同温明隽长得像,就是没有人说他同温明锦长得像。
莫不成,温明隽与他的亲生父亲长得有几分相似吗?
还有她幼时常常处于昏睡状态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切的疑点太多,直接去问阮家人他们肯定都不会承认。
阮家突然淡出朝堂一定有原因,而从太始元年便突然退出,那原因只有一个——在皇位争夺中站错了皇子。
如果这样子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所以说,她真的有可能是越王风青逾的孩子?
温落晚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原来坐在对面的执棋者,是她的母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阮灿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谁能想象一个足不出户十余年的疯女人会将温落晚耍的团团转,反正温落晚不信。
经历了一场头脑风暴的温落晚敛起了眸子,哑声道:“温明隽,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最好再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们温家只有温陈新这一个独苗吧?我想,若是他缺个胳膊少条腿应该也不会影响给你们温家传宗接代。”
说到这个,温明隽急了,一时间说话都没过脑子,忙道:“我说还不行吗?我给阮灿也吸过拂晓。”
温落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气血直直地涌上了她的脑门,耳边嗡嗡作响。
屋子里的气压骤然低了下来,温落晚的眸子中涌现出无尽的杀意,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她的嗓音变得嘶哑,右手因为方才去拉他伤到筋骨而微微发抖,咬牙切齿道:“温明隽,你怎么敢……”
“息怒,息怒。”温明隽有些窒息,“只有两次,对身体其实没什么伤害的。”
“没什么伤害?”温落晚的双目通红地瞪着他,“你他妈的自己敢吸一下吗?”
“她是我娘!你做之前想过被发现以后我会怎么对待你吗?”
听着里面传来的嘶吼声,韩洲皱了皱眉头,上前轻轻地敲了三下房门,道:“大人?”
听到韩洲声音的温落晚恢复了些许清醒,但仍是没有松开抓住温明锦的手,控制着音量对外面的韩洲说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随即,她抓着温明隽的头发将他按在书案上,“町”的一声,匕首就插在他眼前,离他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说!那玩意儿是从哪来的,你又是怎么躲过重重筛查将钱装进自己的口袋的?”
“我说我说!”温明隽这下直接被吓尿了,嘀嗒嘀嗒的水滴声在房间中回荡,“是芙蓉花,当初秦天啸让我在洛阳派人种这东西,后面等它成熟了便晾干它的汁水,配上些胡麻,效果极佳。”
“谁他娘的让你说怎么做了!”温落晚将匕首拔出来抵在他的喉咙上,“你的保护伞是谁?”
“宋……宋丞泽。”
温明隽哆哆嗦嗦的抖出这三个字,“温相,我说的都是实话!宋丞泽一直都想要你的命,你要信我啊!”
温落晚闻言,脑中的某根弦像是彻底绷断,胸口发闷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只不过是缺一个证据罢了。
毕竟是她曾经真心对待过的人,是她叫了快十年阿爹的人。
她放开了钳制温明隽的手,身子倚在了后方的门框上,轻声道:“你先出去吧。”
“你和其余温家人的性命,我会尽力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