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夫妇出现在青州的消息很快传开,好巧不巧误入“村子”,还跟人交了手,当地官员尚未得到指示,只能客客气气把人请进府衙。
常齐已经受命送华承璟和庾青桐回京,瞿昙住在府衙,就是一尊无形地施压。
府衙住所,宋檩已经待了一夜。
“可有动静?”
这些人早就前往东海王府了,迟迟没有动静,实在让人心焦。
宋檩揣着手来回走动,跟一旁静坐喝茶的瞿昙天壤之别。
他放下茶杯,搂着人坐下,“别急,先坐下。”顺手倒了杯茶水,塞到她手里,“喝口茶水。”
宋檩瞄了他一眼,啜口茶水又看了他一眼,这人倒是真的一点都不急。
“王爷,姑娘,东海王府来人了。”林歌拱手道。
刚说着就来了?
宋檩放下茶杯,一把推开身侧的瞿昙,催他快些坐好。
瞿昙知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摇了摇头,笑着无奈坐下,身子后仰,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东海王府派来府衙的人是府里总管,见到瞿昙和宋檩时态度恭敬,但无半分惧怕之意。
“见过秦小王爷,秦王妃,在下是东海王府的总管毌丘楚。”他朝两位鞠了一躬。
听到他的名字,瞿昙不免高看了一眼,他就是毌丘楚?
“久仰毌丘先生大名,请坐。”瞿昙抬手,示意他坐下。
毌丘楚笑着应下,却并没有落座。
“在下奉我家王爷之命,前来请秦小王爷和秦王妃到王府一叙。”
宋檩看向瞿昙,去不去东海王府她管不着,反正谁应下谁自个儿去,她不去。
“本王来东海是为了王妃,如今只想陪在王妃身边,至于东海王府……两府并无私交,谈不上叙不叙的。”
秦小王爷这是拒绝入府?毌丘楚细细琢磨他方才的话,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一下就明白了那隐晦意思。
眉峰轻动,一脸讨好地看向宋檩,“郡主在家书中提到与秦王妃关系匪浅,我家王妃怜郡主独自在外,特地在府中设宴,想好好答谢秦王妃。”
此人……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被这样的人缠上算她倒霉,宋檩斜了眼瞿昙,见他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暗暗瞪了一眼。
“既是东海王妃相邀,本妃自是不好推辞。”
见她应下,毌丘楚悬着的心才放下,笑着从袖子里拿出帖子,双手呈上,“三日后府中设宴,还请秦小王爷和秦王妃一并到场。”
林歌接过,抬手送客。
宋檩摸着手里的帖子,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扶手,“三日后,王爷去吗?”
“东海王妃邀阿眠一叙,又没请本王,何必讨嫌?”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实在欠揍。
一个男人这个记仇做什么?宋檩知他在生气方才自己看戏的事,微不可觉地抿了下唇,眉梢轻拧。
听到他的话,眼中狡黠一闪而逝,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这可如何是好?”语气中有些苦恼。
瞿昙不以为意道:“阿眠说什么?”
她的手指摸着下巴,眉头紧锁,目光中闪烁着忧虑之色,显得心神不宁,“王爷方才说,来东海是为了阿眠,若是叫阿眠独自赴宴,遇着鸿门宴可如何是好?”
“那东海王何其精明一个人,定是要怀疑王爷动机不纯。”
小丫头片子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他闻言眼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笑意,须臾,温声道:“阿眠此话甚是在理……”
“那阿眠且说说,该如何是好?”那双带笑的眸子抬起来,疑惑和担忧荡然无存,眼中笑意愈发浓烈。
宋檩:逗她呢?
她的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咸不淡开口道:“无妨,届时我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了便是。”
“那阿眠打算找什么借口?说来,为夫替你参谋参谋。”他浅浅笑着,不经意露出眼中一丝深沉的黑。
宋檩毫不吝惜分享自己的借口。
“找根绳子绑了吊在悬梁上,打晕了送去青楼,办法总比困难多。”
瞿昙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温润的眼珠微微转动,一副迟疑又无辜的神态,“阿眠这是要为夫不做痴汉做浪子啊……”
“做戏嘛,当然要做全套,王爷觉得呢?”
不怎么样!
再这么说下去,非得被她气死不成。
瞿昙起身,慢慢来到她身侧,面容平静,闪动的黑眸泄露了他掩藏起来的情绪。
“本王有事要忙,今夜就不回来了,王妃自便。”说罢,消失在院子里。
宋檩感觉出他的不悦,睫毛轻颤,终是不语。
接下来几天她都没再见到瞿昙,赴宴当天,收拾完毕出门,掀开马车帘子,却见人坐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