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新月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听完医生的话,好像手都没那么痛了。
等到上完夹板,张朝也放松了不少,将许慎肩膀一揽,庆幸道:“还好后果不是太严重,不然我看你小子怎么承担的起。今天回去给两千字检讨交你们班主任那去,听见没!”
许慎没反驳,眼睛一直看着展新月,“今天真是太对不起了,害得你受伤,试也没考成……”
“这确实是个麻烦事。”张朝听到这里,又忧心起来,“你伤的是右手,虽然医生刚说一周就能好,但你这周笔都拿不了,这学习怎么办呢?”
许慎立刻对着展新月说:“别怕,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话音未落,张朝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说的什么!”
许慎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话一般都被用在某些特别的场合,他喉头一哽,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会对这事儿负责到底的。”
“这句倒还像点样子。”张朝看向展新月,“学校里面经常有这些磕磕绊绊发生,我们做老师的是最不愿意看到学生出现什么事故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积极地解决问题。今天这事是许慎的责任,不过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的,在这里我替他再跟你说声对不起。”
张朝今天监考都没去成送她来医院,许慎也一直忙前忙后,回到:“其实主要是我自己的责任,我中午有点着急超了近路……”
许慎打断她:“不怪你,是我当时走神了没接住球,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这样。”
“好了。”张朝打了圆场,“不管怎么说这事许慎都还是有责任,希望你念在他认错态度还比较好的份上能原谅他这次。这周你不管生活上还是学习上有什么不方便的,都只管吩咐这小子,让他好好赎罪。”
展新月自然能听出张朝言语里要将这事儿翻篇的意思,顺势说道:“今天这事儿谢谢你们了,我也没出什么大事儿。”
三个人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四点了,张朝看了眼时间,沉吟道:“这个点数学应该已经考完了,理综还没开始,咱们……这会是回学校还是?”
展新月也有些迟疑,这会回去许慎倒是还来得及去考理综,但她手这个样子,回考场也不对,不回也不对。
许慎看一眼展新月,接过话头:“还回去干什么,反正都缺考了就缺到底呗。”他想了想,提议:“好容易出来一次,咱们要不看电影去吧?”
饶是展新月再熟悉他,这会也被他跳脱的脑回路弄得无语住了。她还没说话,张朝已经瞪向他:“你还敢提,我这会才想起你上次考试就没考成,这次又给我整这么一出,你看回去你们老班不收拾你。”
许慎毫无愧意:“上次那也怪不得我吧,我去参加篮球联赛也不是为了给学校和我们班争荣誉嘛。”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不管你荣誉不荣誉的,我一数学老师,我只操心咱班数学平均分。”
“那太不巧了,目前看来这次咱们数学平均分又要完蛋了。”许慎说。
无视了张朝的怒视,许慎勾住他的脖子,“朝哥,接受现实吧。咱们在校外不应该提这些伤心事,你还是想想咱们这会干什么去吧。”
展新月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见张朝又是一阵沉思,而后眉目一展,“算了,反正也这个时间了,去看个电影也行。”
许慎好似毫不意外他的回答,点点头继续进谗言,“咱们还可以吃了晚饭再回去。”
展新月:......
一直到三个人取了电影票,展新月才突然回过神。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今天她应该在学校里紧张地考着试,却阴差阳错地被许慎砸伤了手,这会更离谱,居然真的和许慎张朝来了电影院,可见生活有时候还真是莫名其妙。
想不清楚,她干脆也懒得想了,顺着电影票上的座次找到位置坐下。
“喏,爆米花。”许慎就跟在她身后,见她坐下,探了身子伸手越过她,将爆米花放在她左手边。
随着俯身的动作,他敞着的外套边擦着她的鼻尖蹭过去,熟悉的气息霎时盈满她的整个鼻腔。
她浑身一僵,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许慎没察觉,坐下来:“放那边你好拿点。”
“哦……”展新月不动声色地倚向左侧,和他隔开了些距离。“谢谢。”
影厅里很快熄灭了灯光,荧幕亮起来。临时起意来看电影其实也没什么好片子,又是周内,目光所及整个厅里都是空空荡荡的,前排的位置全都空着。
他们挑的这场是部国产的喜剧片,算不上难看,只是笑点略显过时。展新月看了一会有些意兴阑珊,朝嘴里丢了一颗爆米花。隔着许慎,她看见那头的张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仰着头睡着了。
许慎倒是看得挺投入,单手撑着下巴,一直很专注地看着前方。
两人位置挨着,但坐得并不算近,中间隔着道清晰的界限。这其中不仅有她刻意远离的因素,许慎也很绅士礼貌地没往这边靠,双手抱在胸前,注意力一直在荧幕上。
前世两个人第一次一起看电影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如今两人虽然阴差阳错又坐在了一起,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