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尖踩空，易素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前摔，手机“啪”一下落地，屏幕碎裂，绿菊在瞬间滑落出去，摔得凌乱。

五六阶的距离，杜画见状，立刻加快脚步，下来。

……

地面上的光被落下来的人影挡住，易素还愣愣地维持着摔倒的姿势，

直到耳边传来轻声询问，

“您还好吗？”

她僵着脖子，缓缓抬头。

一张再清晰不过的脸，印入眼帘。

……

杜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担忧问道，

“您怎么样？试试还能起来吗？”

眼前的女士大概四五十岁的模样，因着这一跤，手心蹭破了皮，正往外冒血。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扶我一下吗？”

那女士艰难开口道，表情后知后觉显出痛来。

杜画托着她手臂，让她借力，缓缓站起身。

女士站好，小幅度动了动腿，嘴角僵直。

看样子还是很疼。

但她还是挤出一个和煦的笑容来，说，“谢谢你啊。”

杜画点点头，走几步弯腰帮她捡起手机，递给她，她说，

“情况严重的话，您给家人打个电话吧。”

“我先走了。”

“等一下——”

易素下意识抬手，落到空中又攥成拳，杜画看着她，她犹豫几秒，说，

“姑娘，你头发上沾了个东西，像只虫子。”

“是不是不小心飞上去的。”

杜画背颈一僵，小心伸手在头侧摸了一会儿，并没有摸到什么物体。

易素双唇被风吹得紧绷，她紧盯着，吞咽了一下口水，

五秒后，直接抬起还沾着血的手，说，

“我帮你拿吧。”

手指擦过头发，漏出耳后一点肌肤，

指节僵硬一瞬，轻轻掸了掸，然后收回，说，

“好了。”

杜画退开半步，拉开距离，她犹豫一秒，又问，

“您摔得严重吗？”

“……要不要我帮您叫个车，先去医院看看？”

易素轻轻摇头，别了一下凌乱在肩侧的碎发，笑着说，

“应该没什么事，就是还有点余痛，”

“没关系，待会我会叫家人来接我的。”

杜画闻言点点头，说，“那我就先走了。”

易素应声，

“再见。”

……

杜画登记，走出墓园。

两分钟后。

易素来到窗口，

她拿过本子，视线落到最新一行。

“杜画，探殷英墓……”

拿起笔，又放下。

她朝管理员歉意笑道，

“不好意思，落东西在里面了，我回去拿一下。”

……

重新进门，腿上尚存痛感，易素拿出手机，指腹在通讯录界面停留了好一会儿，

最终，她用力闭眼，下定决心拨通。

“关沼……”

“怎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再受不住，单手捂住嘴，在猎猎风声中呜咽哭泣。

“我……”

“我好像，”

“找到姵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