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詹小心翼翼和老板对视，视线交汇之时，她的紧张感意外减少了很多。

林之息似乎和以前工作状态不太一样，好像没那么冷淡了。

是因为小狗的关系吗？

他们昨晚最后去病房看一眼小狗时，护士们管他们叫“大边牧的爸爸妈妈”。

这个称呼比前面林之息说得“共同负责，共同承担”要怪异得多。

但林之息觉得这个称呼没问题，成为宠物的“爸爸妈妈”不需要有血缘关系，“爸爸妈妈”之间有没有亲密关系也并不重要。

虽然只是随口聊几句，不需要较真，但詹詹感觉他是认真的。

也许有了“孩子”，人就会变温和吧，连带着对“孩子妈”也更友好了，詹詹心想道。

她按着习惯的节奏给他报告项目进展。

听完她的报告后，林之息没有对项目再提更多问题，反倒是关心起项目之外的事。

“那两个新来的实习生怎么样？”

“他们今天刚来，还在熟悉工作。”

“有个计算机硕士对吧？他的情况怎么样？”

“呃……挺……挺健谈的，非常自来熟。”

问题来得有点突然，詹詹绞尽脑汁想要客观中立地去评价苏博文的表现。

“那就是沟通能力还行，那态度呢？”

“嗯……对很多事都比较好奇。”

好奇指的是中午吃饭时，詹詹听到苏博文在和别人打探几个领导的关系。

明明待在基础岗位，却对高层们的事情很感兴趣。

“哦，态度算是比较积极。”

林之息对她已经“中译中”过的话进行了二次翻译。

他这是在给人家优化简历吗？

詹詹眼神游离，不好意思看老板的眼睛。

在她避开对视的时候，林之息对这位实习生的情况大概掌握了七七八八。

“你对他的表现满意吗？”

这个问题让詹詹犹豫了一会儿。

“呃，人今天才刚来第一天，说不好，一般般吧。”

她挠了挠头。

“你的一般般......那就是不行的意思。”

听到林之息如此肯定的判断，詹詹抹了把汗。

不是，怎么这会儿又能听懂她的“中译中”了？

“那没事了，你去忙吧。”

林之息允许她离开了，但她担心自己给出来片面评价造成错误判断，于是尝试为苏博文多解释几句。

“还是得看看，新人嘛，有很多事情还没学明白不太了解，稍微再熟悉一下才好做判断，刚来肯定表现的不太好——”

林之息闻言，更加肯定这个所谓的“计算机硕士”确实不适合实习生岗位。

“你就不会这样。”他笑着低声说道。

詹詹两年前刚实习的表现，他还历历在目。

她态度积极，处事机灵，在同批实习生里优势很明显。

“啊？”

詹詹被他脸上的笑意迷惑。

这话是在夸她实习期表现不错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实习期的表现啊？大老板还会关注实习生的情况吗？

“那就再看看吧。”

“嗯，好。”

林之息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又换了个话题。

“另一个呢？”

“林欣苒经验不足，但学习很认真，心态也很好。”

这会她没卡壳，顺畅地说出自己的观察结果。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老板真的会关心实习生啊……

那她之前实习的时候，林之息也像现在这样向李木询问她的情况吗？

“听你这么说，那她还不错。”

詹詹抿抿嘴。

话不能说得太死，容易给新人压力。

“呃，也要再观察观察，只是相对来说，林欣苒似乎更能适应这个岗位……”

林之息扶着下巴点点头：“看起来你对她挺满意的，那她可以帮你分担点工作了。”

詹詹愣了一会儿，暗暗握拳。

李木申请招聘实习生用的理由是给他自己分担工作，但林之息却知道实际是帮詹詹分担。

好啊，原来全世界都知道李木压榨她，给了她堆成山的工作，但没人说出来。

搞得她之前以为大家都是瞎的傻的，所以不知道，结果只是假装不知道。

“他们都可以帮李经理分担一些工作。”

詹詹是个端水大师，不仅试图平衡两个新人的评价，还帮部门老大维护了形象。

说起来，林之息最该帮忙优化简历的对象，不应是苏博文，而应该是她这个全能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