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引擎轰鸣声碾碎了盘山公路深夜的寂静,
照棠脑袋晕晕的,坐在副驾靠在倚背上,视线盯着后视镜里来回晃动的挂饰,
是一个红色的平安符,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些纹饰。
偶有光线照过来的时候,金线折着光,划动着弧光,绕在眼前。
岳闻州注意到照棠在研究它,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妈妈送我的。”
“光普寺求的,说是开过光。”
“你妈妈对你真好。”照棠淡淡说着。
岳闻州想说,一个平安符而已,转念一想上次帮照棠填的家人信息表,话至半道噎在口中。
换个话音,“有时间我们也去拜拜,说是特别灵验。”
照棠笑起来,“你信这个。”
“嗯,算信吧。”
他轻瞥过照棠,发现照棠在看着自己,岳闻州有些不知所措,别扭着抬手调大暖气,
照棠周身萦绕的酒气混着檀香车载香薰绕在岳闻州鼻腔,
并未喝酒的人似乎醉意更甚,岳闻州脑袋像缺氧般,蒙着一层薄雾,迷离着,眩晕着,
心脏砰砰直跳,充斥着难以描述地兴奋,
山间浓郁夜色漫过车灯,汽车仪表盘冷幽幽地散着荧光,
照棠侧脸看他,照棠看见脖颈处晕染着淡蓝色,清晰下额线,高挺的鼻梁,
皮包骨紧致的皮肤,常年健身才有地紧致线条……
真好看,照棠有些醉酒,此刻颇为大胆地想着。
黑夜模糊了路边警示限速牌,被车灯划破暗色,走在半山腰处岳闻州放慢速度,
照棠透着车窗,隐约瞧见灯光下雪花,她打开车窗,伸手去接,
落在手心,似乎等感受到几丝凉度,
“真的下雪了耶!”
光斑下浮动的雪花像极了四月散落地樱花,
岳闻州感受到冷风灌进来,轻声问道:“冷不冷。”
“后座有毛毯,我给拿一个。”
“还好。”照棠脑袋晕晕地。
岳闻州手掌轻握方向盘,脚下降速,避开前方落石,再次轻声开口。
“你好像很喜欢下雪天。”
照棠视线落在窗外,听着身旁岳闻州说话,轻声应上,算是回答。
照棠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开至山顶平台处,无法再高。
她随着岳闻州下车,一股寒风铺面而来,她不禁瑟缩着脑袋。
岳闻州停好车,从后座拿上毛毯,披在照棠身上。
照棠感觉脸蛋处一片柔软,扭脸看着身侧之人,
“披上点,外面冷。”
“谢谢。”照棠往脖颈间拢了些许,试图把脑袋半埋在里面。
“大过年地骗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你都掩藏一路了。”
岳闻州依旧在卖关子,想给她一个惊喜,耐心宽慰道:
“你等着。”
“再说等一会。”
山顶观景台似乎已经开始结着寒霜,岳闻州从后备箱处不厌其烦地来回忙活着。
岳闻州说着话,手边依旧在忙活着搬运纸箱子。
照棠哈着白气,看着岳闻州来回忙活着,
待岳闻州路过自己时,照棠站在一旁,视线落在他冻红的耳尖和手指,
“这就是非来不可的理由?”
“一会你就知道了。”
岳闻州忙活完把她拉到车子旁边,安排照棠坐在后备箱上,
“给你找的最佳观赏点。”
“什么?”照棠不明所以。
岳闻州跑开,很快又回来,兴冲冲地冲着照棠笑,然后嘴边数着倒计时,
在二人秉息静默中,忽地尖锐的啸叫划破寂静,一道银箭再次拖着彗尾直刺黑洞。
万千金砂在云层下方迸溅开来,起初是炽白色地焰火,旋即幻化出柳条般的渐变垂下,化作闪烁的流苏。
硫磺气息缓缓飘散下来,渗入潮湿的空气时,被吸入鼻腔,一场浪漫正在上演。
绚丽地烟花像在照棠眸光中倒映,浓郁地眸色闪着雀跃。
岳闻州忽地低头扣住照棠手腕,低声道:
“新年快乐。”
烟花再次炸开瞬间,照棠抬眼瞧见岳闻州嘴角地笑意,蔓延开来,绚丽地烟花,化成点点星芒坠入人间,照棠笑着回应道:
“岳闻州,新年快乐。”
烟花绽放,彩带随着烟火扑面落下,将两人笼在浪漫地烟火里。
照棠想伸手抵挡眼前落下彩带,太过稠密,无疾而终,索性放弃,等着它飘洒在身侧,
“别动。”
岳闻州瞧见照棠方才忙活着,抬手指尖掠过照棠耳后,
“我帮你。”岳闻州轻抬手腕,绕过照棠脑袋,摘下发丝上烟花纸壳碎片,
照棠感受到岳闻州掌心地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炙热,又掺着一丝微颤。
空气变得逼仄,努力把脸蛋缩在围巾里,呼吸出热气在零下的空气里凝成白雾散在镜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