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有专业课,小教室上课难免碰上诸多熟悉的同学。
照棠提前赶过去坐在第一排角落,旁边是她帮占的两个座位。
韩簌雪和林锦上午有社团活动,忙到午休都没回去,赶过来的比较晚,打了上课铃才顺着后门偷偷移进去。
下午天气很好,初春阳光绕过楼道从窗子折射进来,斑驳摇曳,照棠侧脸埋没在光线里,稚嫩的皮肤白里透红,发丝染着金光,
现在,只有偶尔的专业课,岳闻州才能瞧见照棠身影,
岳闻州坐在后排,绕过几排,远远瞧着照棠侧脸,神色看着有些出神,
照棠,静静坐在那里,便吸引着岳闻州全数目光,
惊觉间又觉得荒诞,不过是长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正常人罢了,有什么不同,
怎么就让人上了心,真是入了邪了,
想到前几日的憋闷和失眠,岳闻州心间烦躁异常,忍不住低骂一声,真是出息,
关宴回来便瞧着岳闻州表情,恨铁不成钢摇摇脑袋,拉着他出去抽烟,
一下午两节大课,整整上了四个小时,
六点半散学时,同学们由叽叽喳喳的欢愉状态变成像被抽干精血,了无生气摊在座位上……
林锦和韩簌雪午饭没吃,这会抽着晚饭时间赶忙去进食。
晚自习还有一节选修课,照棠懒得折腾,直接挎着书包换到课程教室,
上午在图书馆做了一上午竞赛题,一天没歇息,这会抽着空趴在角落桌子上,闷头补觉,
静静等着接下来课程,晚饭也懒得去吃,
照棠昏昏沉沉睡了大半个小时,临近上课,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喧闹声逐渐清明,
照棠醒来,睡眼惺忪瞧见桌边牛奶和面包,“你,给我带了的?”她问上旁边韩簌雪。
“不是啊,你不是说你不想吃东西,没让我带。”
“那这?”照棠指着桌边餐食。
“我来的时候就有了。”
“我以为你又饿了,自己买回来的呢。”
照棠想转脸,查看一番,接过逐渐满座的教室并无多少熟人。
“该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小伙子送你的。”韩簌雪靠过来笑着打趣道。
照棠困意未消,还在懵着,看着无人认领的餐食不知如何下嘴,她忍不住思量着会是谁的手笔。
暗恋她的小伙?她哪认识什么人啊。
任课老师踩着铃声入门,额角散乱的发丝暴漏了他的慌乱,
照棠停止思索,把餐食收进桌下,她坐在前排,这太过显眼。
照棠抬脸瞧着台上老师,诧异中闪着疑惑,是那晚在校园陪着女儿玩耍的老师,
对于突然换老师,引起底下学生一片轰响,多数人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开始窃窃私语,
老师调整好设备,打开PPT后,开始温声介绍自己,
“同学们……”
“同学们请安静。”
喧闹声逐渐冷却,老师放下胳膊,开口道:
“我是任老师,也是艺术鉴赏课程的老师,你们的剪纸老师有事出差,近期这门课,就由老师来给大家上。”
“奥。”底下齐声应答,表示明了。
“上节课老师安排你们的剪刀和彩色都带了吧。”
底下再次齐声,“带了。”
“很多同学白天也有课程,上到现在肯定有些疲惫,想着反正选修课我们随便上上一会偷着溜走,对不对。”
众人哄笑。
“我的课上可不行,我会不定时随机点名,未到者算旷课,超过三次直接挂科。”
“咦~”
“好没什么问题了吧,那么我们开始今日的课程。”
任老师回到多媒体电脑旁边,点着PPT讲述着剪纸艺术的来源,发展,当今非遗创新的可能性……
照棠本就困,一到这种课程,就容易打盹,
在她摇头晃脑期间,突然任老师开始点名回答问题,
接连抽了几位,任老师没有作罢的意思,依旧盯着点名册,往下翻找,
随即,照棠名字响起,她成为今晚幸运儿,
她战战兢兢站起来,瞧着台上老师,
“当下非遗文化为了发展和传承是比要大力创新么?”
“前几位同学说需要,”
“这位同学,你来说说,是否有不一样的观点呢。”
在他期待神色下,照棠手掌扣着桌面,汗津津的掌心有些粘腻,思考片刻,
“创新是把双刃剑,过度创新未必是好事。”
“奥?”任老师眼睛一亮,迈了几步走过来。
“你来讲讲,为何这么认为?”
照棠吞咽下口水,平稳神色后缓缓道:
“非遗的传承需要创新,需要紧跟时代变化和需求寻求一种更为时尚融洽的存在,但……”
“创新也代表着否定,否定非遗文化落后的一部分,
我们目的是为了传承和发扬,倘若我们为此在传统非遗文化中注入过多个人和社会的情感色彩,
那么,我们所推崇的传统非遗文化和艺术,是否已经是面目全非的状态。”
“创新的目标是让非遗在现代社会中找到新生命力,而非颠覆其本质,虽说非遗文化应当是流动的,新鲜的,不该是博物馆高高在上珍藏的艺术品,
可经过几代人的创新和雕琢,传统非遗文化是否还残存原始文化色彩?
例如,当下课程中剪纸艺术的由来,从记录文风习俗,装饰样式寓意,随着时代发展,倘若变了其味道再传下去的还是传统非遗剪纸艺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