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脸?”
李修对江暮归可没谢渡那么温柔,见江暮归被饿的面黄肌瘦当即派人强行给江暮归喂了两碟菜一碗饭下去。
这会儿江暮归还五花大绑地坐在罗汉椅上。
“下面的软垫还舒服?我让人用棉花做的。”
“滚”
李修浅浅笑,“还有力气骂我,看来吃了饭人是精神些了。还想再吃点什么东西吗?”
李修打个响指,一排小厮端着点心甜水上来。
见江暮归丧着个脸,李修道:“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要是我不来,今夜你指不定就被我那好兄长抓走了,到时候谢渡又得为你去烧别人房子。”
提到谢渡,江暮归脸色更是暗沉得可怕。
旁人把自己亲人杀了,都恨不得拿刀砍死对方,自己该过还得过下去。可江暮归她不吃不喝是跟谁过意不去呢?
不知道的以为是想为张沄殉·情,其实用折磨自己来折磨对方,这不是笃定了人家的情意吗?
那一刀捅得深,但捅的位置不对,说到底,江暮归心里不愿意相信谢渡杀了张沄。
江暮归道:“对啊,我都忘了他是你兄长。”
“我兄长的母亲把我的母亲杀死了。”李修语气轻盈得好像他根本不在乎他母亲的死亡,“可我还不是要好好活下去吗?江暮归,你不吃不喝到底是想折磨谁呢?”
江暮归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却被他问得无语凝噎。
是,她恨不得杀了谢渡,可自己却也想一了百了。这样丧气,完全不像她。而这种莫名的折磨自己的动机连她自己也找不到缘由
她哽了好一会儿才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我不想吃他给的东西,没骨气。”
“那我小时候每日吃仇人的东西,逢年过节还要磕头,岂不是骨头折了一次又一次,成了无骨人?”‘
江暮归看李修的眼睛,感叹他人如其名,眼睛的光亮如长明的迎春,总能暂时遮盖阴霾。
她回道:“殿下如果是无骨人又为何要出家?”
“可我从来没有折磨自己。”
这世上虽没有感同身受,却还有同病相怜。
李修十几年的忍受让江暮归觉得自惭形秽。
江暮归像个被老师训导的小孩,低声道:“我知道了。”
李修总算舒了一口气,“知道这边出事后我可是从暹罗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跑回来,你可得对我好点。”
随后他指着点心,“你不是答应等我回来吗,那我的心愿你不能浪费。”
她抬头看了看那些点心,“留一个就行了,我实在没胃口。”
李修笑盈盈地看着她,非要看她把点心吃了把药喝了,还等着江暮归发了个誓说自己会冷静才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好了,路还得走下去,等尘埃落定后我陪你烧了谢渡的房子。”
江暮归道:“烧了他就行,他府里的小厮无辜。”
“噗。”李修没忍住摸了下她的头,“你还真在想要把他烧了呀?”
在李修府里养了几天,江暮归虽还是时不时落泪,但好歹身体是养起来了。而宫里,广德帝已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
江暮归不愿意白在人屋里住,于是说给李修打工当厨子。
“好啊。”
李修正愁江暮归解不开心结,找点事情做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然后他吃了五天的折耳根。凉拌的,煮的,和炸土豆一起出现的……各式各样,吃得李修化身海藻。
“太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