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像,就那副窝囊样子,你见过他还手吗?准是欺负他的人失了分寸。”
“可怜他那对父母,一看就困难,年纪这么大儿子又没了,天,也太惨了。”
旋涡之外的人自然是看不清沼泽里的情况,只能引发一些无关紧要的边缘化议论。林禹和杨昱轩十分低调,进去之后也不参与讨论,各自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内容。
这两个人平时也不和一群女人掺和,所以没人觉得异常。
第二节课大课间跑操的时候,外面的警车只剩下两辆,呜哇呜哇让人心烦的警报声终于灭了声,所有人都心浮气躁了一个早上,连上课的老师都忍不住频频向窗外探头。
直到现在那股浮躁才慢慢降下来。
警察同志已经被校领导请进了会议室,校内校外除了多了两辆警车之外和平常没有任何差别。
可等孩子们跑完操回来,却又多了两辆特警的车。
整个学校被笼罩在一股莫名的气氛中,疑云满布天空,恐慌和浮躁也掺杂其中,好事之人频频探首。
学校北面对着那片荒地的各个楼层的所有窗口几乎都站满了人。
林禹和杨昱轩占了办公室的一个,看着昨夜还聚众闹事的场地今天就被各色警服填满,来了法医取样,被或站或蹲的人群围住看不见的中心应该就是夏惜文的尸体所在。
身边这个人从一早上就处在一种十分异常的紧绷中,杨昱轩是能感受出来的,即便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理解他心里的情绪,他也觉得这人此刻极致的紧绷十分不正常。
紧绷的,压抑着,浑身的肌肉都在蓄势待发,似乎有什么情绪快要困不住破笼而出。
烟是不分场合的点了一根又一根。
而往常林禹是从来不在办公室里抽烟的。
“你到底怎么了?”
低声得只能他们两个人听清。
林禹的视线始终死盯在那群人身上,眼神里带着一种凛然的,嗜血的光。
根本没听见。
杨昱轩皱着眉用手肘顶了顶他胳膊,那人才恍然回过神来,面露迷茫:“怎么了?”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对方的担忧溢于言表,林禹快速笑了一下,把手里抽了一半的烟在窗台上摁灭,道:“没事,您别担心。”
电话响了,林禹接起来,杨昱轩看到对方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近乎失温。
且还在他身上转了几圈,而后收回视线,对电话说了句:“没错,全部。”
挂了电话杨昱轩的疑虑瞬间攀升到了极点,他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臂,低声质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在干嘛?什么全部?”
这时该死的上课铃响了,林禹浅笑着把人的手拂开,柔声道:“没事老师,我去上课了。”
办公室门口陆陆续续出出进进好一阵才安静下来。林禹快进到五班门口,突然从里面闯出一个人。
差点撞个满怀。
秋昭慌里慌张看着来人,在扫到他脸上的时候慌乱的视线突然定格了:“您的脸……”
林禹这才想起自己脸上发紫的巴掌印,手下意识摸了摸,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
他就这样明晃晃露着印子晃了好几个钟头都没人把视线在他脸上多停留一阵,足可以证明夏惜文这事给人们带来的震撼多大。
换在平时那八卦的眼神早就一个个黏他脸上了。
“慌里慌张要去哪?上课了。”
“哦对!”秋昭赶紧掏出手机拿给人看,“刚刚发来的,您看!”
一个陌生号发来的短信。
“震惊吗?害怕吗?别急,下一个就是你和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师。”
短短一句话让人毛骨悚然。
林禹猝然眯眼,夺过手机直接回拨过去。
空号。
听筒里重复的回声回荡进两个人的耳朵里,窗户半开,穿堂风呼呼往走廊里灌,教室门突然“咣”地一声巨响,让人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秋昭愣愣地脸上带着恐慌:“是乔云飞,一定是他错不了!”
林禹率先醒过神来,看着人平稳道:“留着别删,一会儿要是问你你就如实说。”
“老师,我、我害怕……”
“他、他也太狠了……”
林禹伸手搭上他肩膀,用一种面对这个人从来没有过的柔声软语安慰:“怕也没用,事已经发生了,乖,先回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