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每多折腾一只老鼠,以后就会少一个人受折磨。”陈启星笑。
陈稳出门的时候随手关上了直播间的门,眼下这里只剩下陈启星,他随意走到门边,锁上门,悠闲地走到直播镜头面前,趾高气昂地问观众:“怎么样?大开眼界没有,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弹幕刷出了一堆东西,从平等会疯了吗到陈启星好帅应有尽有。
其中一条彩色的弹幕特别显眼——“脑控系统能让人自杀吗?”
陈启星念了出来,神色轻松自在,他遗憾地摇头:“不能吧,这种违反生物本能的事情做不到,不信的话,我现在演示给你看看。”
弹幕疯狂刷屏,各种付费弹幕特效接二连三刷起,一个个都在狂欢,零星的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的担忧淹没在层层叠叠的心思下。
“好!我来演示一下对人类的脑控方式!人类的大脑比动物复杂很多,而且每个人的发育状态不同,同步干涉的脑波也不同,因此要以受控者的脑波建模为原型——这个就是我的了,比一般人的看起来会乱很多,就是明显的深度脑控的状态——然后输入指令,指令会转化成高能电磁波,向受害者发送。”
“好的,指令输入:陈启星即刻用枪自杀。发送!”陈启星的手很稳,敲击的动作干脆利落,就像他拿枪的动作一样利落。
“你看,枪在这里,但我现在拿着枪,脑子里浮现出想死的欲望,但很快,我会想到枪命中大脑,彭的一下,脑浆四射的场景,所以我会害怕,然后不敢摸枪,并且会远离枪,这就是生物恐惧死亡的本能。”这么说着的陈启星,笑着看着手中的枪,好像他拿的是什么教鞭,他笑着将枪口指向太阳穴。
弹幕惊恐起来,鲜红的字在刷,巨额的礼物被送出,人类最朴素的同理心在这刻同心协力。
——放下枪!你被控制了!不要死!
——你把枪拿在手上了!快点发现啊!
——放下枪啊!平等会的人呢?那个枪的保险开着啊!
陈启星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他看着弹幕不可思议地颤抖道:“什么,我、拿着、枪?”
陈启星一寸一寸地挪过视线,右手沉稳地握着枪,没有一丝动摇。
“松手啊!可恶!怎么回事!不要啊、不、不不!我不想死啊!”陈启星发出惊恐的声音,表情狼狈,涕泗横流。
“我错了!”陈启星像是看见了什么,忽然对着虚空忏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违逆你们了!不要杀我啊!我会听你们的!全部都听你们的!”
然而回答陈启星的只有渐渐施压的食指。
门外响起冲撞声,平等会的众人显然已经发现了直播间的异常。
“太好——不——不要!苏燃!来救我!”陈启星充满希望地向门口望去,眨了下眼,然后食指用力,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脑浆四射,红与白的液体喷射到直播镜头上,所有观众像是被迎头泼上了那抹死亡。
苏燃踹开门的那刻,只看见陈启星在他面前倒下,犹如慢镜头般,一直指引他的老师,一直站在政客传奇巅峰的男人,被枪击中大脑,惨死在他眼前,临死前凄厉惊恐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与此同时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命轨宣布平等会的市长竞选演讲直播到此结束。
“不可能!这种事情不可能!”陈稳冲了进来,“他不可能被脑控死亡!他的个人意志!他!他妈的!”
苏燃却忽然从几乎溺毙的感觉中解脱出来,当有人替他否定现实的时候,他忽然获得了承认现实的能力。
“直播结束了,陈先生是议事庭成员,但除了他以外,目前的平等会没有其他议事庭成员了,警方不、应该是内务部就有理由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收容我们。”
“刚刚的资料已经备份好了,每人拿一份走,交给不同的势力,具体势力或者人员我已经发邮件给你们了。这是陈先生之前就下达的命令,是他最后的命令。”
“请各位尽快离开吧。”苏燃抬头说道。
紫色的双眸坚定地睁着,但眼泪无声落下,有人摇头,也有人快速拿过芯片就跑,也有人连芯片都不拿就直接走了,场面开始混乱。
“你呢,苏燃,你不走吗?”茉莉隔着人群问。
“不,我要留下来,代替陈启星先生接受审判,就像……乌托邦那样,但我不会让陈先生变成下一个云巫司。”苏燃轻声说。
“……加油,要活下来。”茉莉点点头,拿起芯片,喊了红蔷,头也不回地离开。
转眼,直播大厅只剩下苏燃和陈启星还有武正齐了。
苏燃草草翻阅了一下陈启星的终端,不出所料的空白。
“齐哥不走吗?”苏燃问。
“如果我跑路,可能桃叶不会给我算牺牲费用了。” 武正齐扰扰头。
“……您和小叶认识?”
“啊,不是来监视你,就很早的时候,我接了桃叶的委托,不过你成长太快,我几乎没有额外帮过你。”
苏燃闭眼回忆,想起了武正齐来平等会的那年,正是自己被同僚算计差点要被某贵妇玩的时候。
“齐哥,算错了,如果走了就不会牺牲了。”
“好吧,我承认,”武正齐吸了下鼻子,“我想留下,送送老大,还有,最后保护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