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男声骤然刺破死寂,沈柔则浑身一颤。转身刹那,李琰玄色衣袍上的暗纹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他垂眸望着她,眼中似有碎星闪烁,又似藏着深不见底的幽潭。
沈柔则呼吸一滞,慌乱间屈膝行礼,鬓边步摇随着动作轻晃,“魏王殿下!”话音未落,李琰已伸手虚扶,温热气息扫过她耳畔:“你我不必拘礼。”
四个字如同一缕春风,悄然拂过沈柔则的心湖。
她抬眸时,正撞见李琰微弯的嘴角,恍惚间竟忘记了今夜的寒意。一旁的阿福捂着嘴偷笑,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倒让沈柔则耳尖泛起薄红,低头盯着地上的影子。
李琰却已收回手,负在身后缓步上前:“听闻静贵妃今晨兴师问罪,韩宫令虽从容应对,只怕此事不会善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疏离,目光却始终锁在沈柔则脸上,“你孤身在此,可有发现?”
沈柔则如梦初醒,方才的悸动被案件的阴霾瞬间淹没。她蹙眉望向荒院摇头道:实在想不通,这院子无后门密道,凶手却凭空消失。最可怕的是雪层平整如初,唯有叶限那行深浅不一的脚印蜿蜒至房门口!
李琰叹道:“曹宫女一介疯癫之人,究竟知晓何种秘密?”他忽然抬头,眸光锐利如鹰,“你在大理寺问过叶限?她可还说了什么?”
沈柔则下意识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凑近李琰。他身上的松香混着淡淡的药味萦绕鼻尖,令她心跳漏了一拍,却强自镇定道:“那夜,曹雍和叶限都在场,听曹姑姑说端慧公主不是真的——”
话音未落,阿福吓得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李琰的瞳孔猛地收缩,面上却仍维持着平静,唯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天恩台祭祀在即,此事若传出去——”沈柔则的声音发颤,想起叶限在牢中苍白的脸,“叶限不过是不忍曹宫女受冻,才会折返送件棉衣,谁知竟成了替罪羔羊。”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殿下,若真是有人蓄意栽赃,这幕后黑手怕是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李琰他凝视着远处宫殿明灭的灯火,许久才道:“越是临近大典,越要小心行事。”
沈柔则重重点头道:“奴婢知道。”
“阿则你放心,我会护你平安。”
这话让沈柔则心中一动,她不敢抬头却又忍不住望向李琰兰枝玉树的身影。
阿福冲她挤眉弄眼,惹得她又羞又急,
“当务之急是赶快把叶限救出,不然我怕大理寺一旦定罪很难翻案。”
沈柔则面色一沉,她沮丧道:“我也知道这件事迫在眉睫,只是毫无头绪,那凶手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阿福忍不住道:“这个叶司药也真是好心人,自己一瘸一拐了,还要折返回去给人家送餐饭,要是知道有这一劫,她死也不能去。”
沈柔则听了阿福的话,眉头紧蹙道:“阿福,你说什么?”
阿福吓了一哆嗦,他捂着胸口忍不住继续吐槽道:“我听曹雍说的啊,那叶司药是他背回去的,都瘸腿了还给人家送餐饭呢!可惜那个曹编修真是无情!自古是痴情女子绝情汉呐!”
沈柔则和李琰面面相觑。
沈柔则瞪着眼睛跳着说道:“对啊,叶限是瘸腿,那行脚印走得却很清晰,那不是叶限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