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自检中……身份确认,欢迎您,朗姆]
——————————————
“要听听我的推理吗,雪莉?”
“请讲,侦探先生。”少女坐在床边,她一手撑在身体一侧,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波本先说出他的结论:“我认为,卡片并非有人入侵房间放置,而是一开始就在房间内。”
“这边。”顺着他的引导,雪莉看向床头已被打开的通风口,不知波本用了什么工具,百叶窗式的格栅被拆除放在床脚。
“一处进气口,里面没有防虫网,如果在这里卡一张卡片,再通过定时的通风系统输送风,就能将卡片吹到床上,造成密室中出现卡片的情况。”
“如果这样,卡片一定会提前放好。”雪莉顺着他的推理说。
“房间的安排由主办方进行,根据实现的安排一一在房间中放置卡片非常容易,在检查通风口时放进去即可。”
“但是,我的房间和我的名字对应,但你的不是。我并不认为他们会提前知道我要带谁来。”
波本解释道:“通用卡片。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秘密,准备几种模棱两可的说辞,再用这种看似神秘的手段,便会让人忽视其中不合理之处。”
雪莉反驳道:“你的房间或许是这样,但我的恐怕不是。我很确定,有人进入的痕迹。不过,他应该只是换了下我的卡片。”
雪莉看不出她的卡片和波本卡片在工艺上的区别,这是彻头彻尾的仿品,也是彻头彻尾的真迹。
“这个人是谁,如何进入我的房间,又为何更换我的卡片。放置这种卡片的目的是什么。”就目前而言,这种行为可以归为行为艺术一类。
“雪莉小姐这么问我,难道不是有答案了吗?”
不,她根本想不出答案。她只想做泡在实验室的科学家,不想做有些神经质又充满正义感的侦探或者特工之类的角色。推理和揣测人心绝对不是宫野志保应该熟练的技巧。
于是,她装作陷入了某种回忆:“我看到了一场大火的余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燃起,有人在哭喊,也有人在质问。”
波本语气带着试探:“我听说,宫野夫妇死于一场大火。”
宫野志保自嘲地笑了:“当时我只有两岁,波本,你会记得两岁的事吗。所以,那只是幻觉而已。”
所以,那只是幻觉而已。她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而她灵魂的某一部分,在那永恒的一天中煎熬,不得安息。
宫野志保接着分析道:“我并不是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所以我认为这是一种心理暗示所造成的幻觉,或许还有物理成分的引导,比如,我们今天的晚餐内可能加了致幻剂。”
“为什么这么说?”波本不太认同,先不说往食物里掺致幻剂的目的,针对全船人员的投毒理应涉及必须摄入的事物,比如水源,才能确保达到效果。
“也有可能只是我精神比较敏感,以前也出现一次来着。对了,你有没有觉得——”宫野志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昂起头,船舱内安装的广播非常乖巧地呆在房间的一角。
“和整艘船相比,那个广播未免太新了。”
波本却说:“房间装璜都是新式,船内处处也有翻新的迹象,老型号船改造就是这样。”
“好吧,你是侦探,你说了算。”
她合上眼睛,霸占了波本的床,不再与他争辩。就算房间真的有问题,她也不能去甲板上休息。即使她不能全然相信波本的意图,从而保持着超出以往的戒心,雪莉也会信任波本的实力和那位大人的眼光。
宫野志保能猜到为何她的卡片被换走,有人不想让她看到原来卡片的问题。那是一个绝对会刺激到她,让她彻头彻尾变成真正的雪莉的问题,远比父母的死因更加尖锐。
比如——[宫野明美]为什么还活着。
她在脑海中冷笑,大概只有这种问题能刺激到如今的她。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是尽早放弃假装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花瓶科学家为好。
“这是永不停息的战争,而战争——永远是会死人的,孩子。”那个女人的话语总是伴随着久久不散刺鼻的烟味,刺痛她敏感而懦弱的神经。
是啊,这样可笑而幼稚的幻想差不多也该抛掷脑后了。
再回到幕后之人的猜测,如果存在,他一定和组织有什么关系,白鸥集团也是,而这一切宫野志保并不知晓,除了名字和乌丸看着对应外,这家集团与组织从作风到资金纠葛均保持在正常的边界线上,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她最开始才没能想到这一层,只把目光放在要复仇的对象上。这对她而言本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如果这艘船只包括她、波本、那人、伍德以及准备杀死伍德的三人共七名组织成员的话。
黎明和黄昏,游轮与别馆,同样是邀请宾客,同样是秘密聚会,从登上这艘船开始,一切均被卷进名为“历史”的漩涡。
黄昏别馆事件在组织内部也鲜为人知,当初那批遗老早已入土或被架空,在朗姆的运作下,组织彻底脱胎换骨,变成一个甚至能抛弃名字的巨型企业。
那不过是组织历史上小小的转折点,而组织内部又不会教授什么“组织发家史”这种历史课程。
那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这是个相当有趣的问题,被羽田浩司案震撼到后在网上闲得无聊搜乌丸集团,看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执着之人时偶然扫过的阴谋论。
于是她顺口问了某个“当事人”,姑且帮她打上引号毕竟这还有待争议。就结果而言,那些故事对一个11岁的小女孩来说太过刺激了些。
黄昏别馆案件的背后没有一个羽田浩司案那般尚且幸存的执着之人,活下来的人均会缄口不言——否则他们不会“活”下来。
她没能查出什么,这是宫野志保唯一的失误,而如果白鸥集团真的和组织有关系——
只能是朗姆。这是唯一的可能。
那么,她必须做出抉择。
波本从书架上拿起一本杂志,这本杂志并没有放好,稍微露出一角,引诱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