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赢的概率连0.01%都没有。”
江浸放下水瓶立在旁边,安静的时候看起来有点沉郁,一些不够轻快的情绪从他眼里闪过。
戚颐年看着他,轻声开口:“我们慢慢练就好,这次就先让给他们,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夺回来。”
江浸沉默了一瞬,随后很坚定的点了头,“嗯。”
想的太多,他的思绪就越乱,一些复杂的、半透明的东西就会出现,它们很奇怪而且只能被他看到,也不会躲藏不会攻击,是侵蚀记忆的蠕虫。
第三局比赛即使几个人再努力去打,也终究敌不过对方长久的训练和运营,最终败下阵来无缘接下来的比赛。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对一班始终活跃欢呼的女生们来说,就是一场盛大又兴奋的团结时光。无论输赢,他们都只留下明媚又愉快的午后阳光散落在记忆里。
“走吧,咱们去换衣服,还真有点舍不得这身帅气的装备。”贺新谣先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买几个人的冷饮。
“先都别走,好不容易有活动,过来拍照!”
于淑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角落里,她身材娇小,一时间没有同学发现,直到比赛快要散场才出来说要给他们留念。
从第二局下来的时候,江浸的右脚脚踝就隐隐传来痛感,这会已经有更清晰的疼痛。下场的时候他不敢太过用力,也不想别人都注意到他,就一直轻踮着脚走路。
戚颐年跟在他身后,很明显感受到了江浸的不一样,刚才运球跑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对方下意识的会以左脚起跳。这是他从来没有的习惯,现在他走路的样子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你扭到脚踝了吗?”,他走上去询问。
“没什么,只是累了。”江浸佯装正常走路,使他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与他平时走路姿势来说仍然不够协调。
戚颐年看过很多江浸走路的样子,对于这一点他始终不曾怀疑,很明显是他不想别人担心才假装无事。
“别逞强了,这样走会更痛,我背你吧?”
其实江浸并不畏惧疼痛,这些小打小伤他早就当家常便饭了,不去在意几天就能好,还至于让人背吗?
而且,他们两个关系还没到这么亲密的地步,一个男生背另一个男生,怎么说都有点奇怪,他从心里上就过意不去。
江浸直接拒绝他,“不用,就扭了下还至于背吗?又不是走不了。”
正当俩人还在争执时贺新谣他们几个正喊他俩:“江浸、榜一!回来拍照。”
于淑娴正拿起手机,像长辈一样用右手手尖点着相机,确认好焦距点后按下拍照键。
两个少年迎着阳光齐齐的朝镜头看过去,乌黑柔软的头发搭配黑色球衣特别好看,在日光下皮肤更显白皙透亮。他们的眼里都是少年人才有的朝气蓬勃,好像在那眼睛里面隐藏了无数可能和极限。
他们都在一同迎着炽热的阳光看向前面,即使逆光也无所畏惧。
篮球赛落下帷幕,接着恢复到以前枯燥但仍充满趣味的学习生活。语文老师踩着点走进一班的教室,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跟同学打招呼:“这几天都玩累了吧?一到你班比赛中午都不睡觉,喊的整个操场都能听见”,同学们都笑起来。
“行了,玩累了都该学习了吧?这几天咱们要讲《琵琶行》了,没事提前背背,省的到时候又背不下来。”
她放映着PPT,面对学生们的哭丧脸只觉得好笑。
这帮孩子就是不喜欢学文言文,觉得晦涩又难背,偏偏考试还得考,一背就是背两三页,上课提问也总有磕磕绊绊的。她叹了口气,继续介绍着课文。
不过今天所学的课文却不太一样,不但能朗诵,还能跟着唱出来,就像小学的《水调歌头》。
一曲《琵琶行》听完,突然感觉背课文都不是那么无聊了,短短几分钟不就唱完一篇文言文吗?
“歌好听吧?过几天找个人来唱一下,文言文背不下来,唱首歌总行吧,给大家打个样熟悉一下曲调。”下课前赵迎春布置了个额外作业,“找谁呢?你班谁唱歌好听?”
“贺新谣!”
“贺新谣啊。”
“他最喜欢唱歌。”
“那行,就贺新谣来吧,哪天给大家展示一下。”,说完迎春女士就夹着笔记本开会去了。
贺新谣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被迫要才艺展示,他翻看了几页课文,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原文陷入了沉思,“不是,它怎么这么多字啊?还得唱出来,我连字都读不全。”
之所以他会是官推,不是因为别的,是当事人实在过于耀眼和出挑,平日里下课总喜欢哼那么两句流行音乐,要不就逢人展示以前练吉他的旧伤,以至于在所有人眼里,除了运动以外,他还是个文艺青年,因此呼声是压倒性的。
要放学了,萧禾屿收拾好书包走到贺新谣跟前,“别忘了过几天才艺展示啊少年。”
“滚开,老子刚把字都认全。”
萧禾屿笑着跑开了,贺新谣把语文课本上的书皮褶皱抚平放进包里,想到了什么看向江浸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