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娥便不是那个,愿意勉强自己,愿意将就的人!”
不愿意勉强自己,不愿意将就?
想到大管家庾庆说的,这几日,庾玉娥日日去陪伴郭谢氏,反而让檀香代替她去给郭少旌祈福。
庾守正心中一动,难道庾玉娥不想为郭少旌守节?
他这个女儿,一颗心百个窍,听她的意思,莫不是心中已经有了人?
庾守正坐在椅子上,这才慢悠悠地放下酒杯接过药碗,“为父素来便知你是极有主意的人,就是不知,你心中到底是何种想法……你且说给为父听听。”
庾守正的意思很明显,他也并不希望自己就此为郭少旌守节!
庾玉娥胸膛快速起伏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庾玉娥弯腰,在桌上画了几笔,写出一个姓氏。
心怡何人?徐晁是也。
认清桌上的字后,庾守正也呆了片刻,他没想到,庾玉娥居然看上了徐晁。
见庾守正半晌都不吭声,庾玉娥状若娇羞地垂下了头,“父亲以为如何?”
那个‘徐’字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庾守正脑海里浮现徐晁那张温和的脸。
庾守正′啧’了一声。
徐晁从寒门崛起,无任何背景,一路过关斩将成为圣上身边的红人,如今满朝文武都对他赞不绝口,其心性手段必然不一般。
庾守正摇摇头,遑论其他,就说徐晁的气势,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庾守正的目光落在庾玉娥身上,庾玉娥身段娇柔,姿态唯美。
自古英雄爱美人,若是庾玉娥当真能收服徐晁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庾守正哈哈笑了两声,若他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婿,何愁不能一飞冲天?!
能攀上徐晁这棵大树,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
庾守正别有深意地看了庾玉娥一眼,“我儿天人之姿,配徐大人,正是才子配佳人!”
庾守正越想越觉得意动,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庾守正沉声道:“正巧这几日,徐大人要为父帮他寻找些许人马护送粮食入京。”
“我儿虽年幼,但处理家事紧紧有条,不输一般男儿……为父病了,累了,这事啊,为父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令为父,令徐大人失望啊!”
闻言,庾玉娥心下暗喜,她攥紧拳头,眼里有了几分笑意,“女儿谢过父亲!”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
……
庾玉娥父母口中的徐晁正在鄢陵郊外的君圃山庄门前,徐晁下了马,看着牌匾上的‘君圃’两个雄浑的字出了会儿神。
庾三娘的闺名,他查过了,叫庾玉君。
半晌后,徐晁移开目光,派人上去敲门。
刚敲了两下,便有两个打着绑腿的农夫走了出来,两人对徐晁行了个礼,将君圃山庄的大门,小门都打开。
梅尧臣带着十一二个小厮迎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徐大人,梅某已在此等候多时。”
徐晁点点头,带着几个满面惊奇的官员和一干侍卫进了山庄。
到了院子。
院子堆着几十摞麻袋,摞摞累得比人还高。
麻袋里不知装的是什么,鼓鼓的,还有一溜排的木质板车,板车上盖着些许枯草。
梅尧臣走过去,撩开枯草,露出上面一坨坨,风干的,腌制好的,褐红色牛肉。
梅尧臣拨弄着一坨牛肉,让那坨牛肉翻了个身,它再次落在木板车上时,发出一道极响亮的声响。
一坨一坨的牛肉,没有水分,像铁疙瘩一样结实。
看到这样的牛肉块,徐晁眼里有了些许零碎的笑意,他很难想象,庾三娘抱着这样一块牛肉啃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梅尧臣将板车上的枯草全撩开,露出一排排红褐色的,诱人的牛肉块!
在官员们的抽气声中,一个肥硕的厨娘带着个端着托盘,皮肤黝黑的妇人走出来,托盘里放着三个大海碗,碗里盛着三种不同的东西。
徐晁望着成块的马铃薯和红薯,片状、丝状的牛肉,徐晁尴尬地咳了一声,原来这牛肉是可以切成片,切成丝的……
听到徐晁的咳嗽声,又久不见徐晁有动作,徐晁身后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年轻官员主动走上前,想要代替徐晁试吃,然而他刚走上前两步,便被徐晁拦住了。
那厨娘见徐晁稳稳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马铃薯塞进嘴里,略有些紧张地看着徐晁。
与平时食用的稻谷米面不同,马铃薯没有黏糯感……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夹起几根牛肉丝塞进嘴里。
徐晁咀嚼着,牛肉丝味道很足,比马铃薯有味道,稍微有些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