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回答陈阿娇的话,转而对上陈阿娇的眼睛开口说:“我听他们说起过你的故事。”
“粮草烧毁后,我从宠姬变成了军粮,那时我被关在匈奴专门关押罪犯的牢里,每日忍受割肉的痛苦险些坚持不住。后来匈奴抓来的我们的将士与我同关在一起,他们跟我讲起了你的故事,他们说你很爱笑,每次打仗回来后总能在军营中第一眼看到你,那抹鲜艳的红,充满了希望,他们说他们不怕死,因为你已经刻下了他们的名字,他们的灵魂会葬在故乡的土地上。很奇怪,明明是黑夜,牢房里没有一点光亮,可我却好像看到了,看到了光,照耀在大地上,也闻到了,闻到了草地和花朵的清香,还有好多孩子在草地上无拘无束地奔跑。我想,我一定要逃出去,让以后的孩子不要再受我所受过的苦。”
“我有名字,我叫绿绒,我娘说我的名字取自高山之上最顽强的花,也是离天空最近的花,绿绒蒿,你有听说过吗。”
陈阿娇轻抚上绿绒的脸轻声道:“睡吧。”
从营帐出来后突然无故悲从中来,可我也曾是被囚禁在某一处的囚徒,如何敢将你美好的愿景带到另一处牢笼中。
张开手掌手中从始至终紧紧握着的黄沙从指尖滑落,她想:史书不会记载他们的名字,青史也不必为我着墨,只要记得我的先祖也曾守一方百岁无忧便好。愿有朝一日世人在外的路都能一片坦途无所惧,所遇之人都能称之为同胞,在世间的每一处一路风清,千里同风。
后来随着一起潜入的苏建也回来了,独自一个人回来的,那天他们在营帐里待了很久才出来。
听说是苏建扔下部下独自逃身回来的,因为要讨论怎么处置他才在营账中待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交给刘彻定夺。卫青也要暂时撤离这里回到定襄养伤,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当天晚上卫青不顾男女有别到她营帐中坐了很久,久到她都开始胡思乱想猜卫青要干什么了。
卫青动了动手指见陈阿娇神色紧张往一旁挪了挪,他想他还是做不到如去病那般随心所欲,开口说道:“阿娇,我要离开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陈阿娇被他的话说的突然怔愣,卫青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不解,解释说:“只是暂时撤到定襄养伤,伤好后还会回来。”卫青说完后等着她的回答。
“我……”陈阿娇依旧被这突然的决定惊的茫然失措,一下子不知如何决定才好。
卫青看出她的犹豫叹气道:“阿娇,明日辰时我在十里外的长亭内等你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