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童和云澈的视线在半空中短暂交汇,两人眼底同时闪过一丝无奈——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绿泽竟然还有闲心关注这些?但转念一想,这样的误会似乎也不错,至少以后两人单独行动时能有个合理解释。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默契地达成共识,“对啊!”
他们异口同声,云澈甚至顺势搭上赤童的肩膀,动作熟稔得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八卦落实了,反而索然无味。绿泽眯了眯眼,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最终只是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便转身继续去推门,说起来他们三个人在这鬼屋里面,也不知道还在外面的夜惊羽怎么样了。
这鬼屋都这般吓人的话,那外面是否会同样出现情况?
说来也怪,那些会动的玩偶、奇怪的哭声都没能让绿泽的心跳快上半分,可一想到夜惊羽可能正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他的胸口便没来由地发紧,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他想赶紧出去了。
三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暗门上。随着门缝逐渐扩大,一束幽蓝色的冷光从缝隙中渗了出来,在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光斑,那边似乎是一个房间,细碎的婴儿啼哭声隐约传来。
赤童一时漏了怯,她条件反射的缩回手,“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这里用不了异能,我怕……”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云澈不想放弃,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总觉得他离答案已经很接近了,若是真的就到此为止,他有预感自己一定会很后悔的,他也有预感马上就要接近自己想知道的真相了。
可他也不愿意与同伴,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遭遇危险,所以犹豫了片刻后,道:“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我自己进去。”
“开什么玩笑!”赤童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肤,“要进一起进!”
就在两人僵持的瞬间,暗门突然无声地向内滑开。婴儿的啼哭声骤然变得清晰可闻,仿佛就在耳边响起,那声音近得让人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向门内望去,只见幽蓝的灯光下,一个身着暗纹西装的男人正优雅地倚坐在扶手椅上。他半长的黑发间垂落着一缕银白挑染,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抬眸间显露出金丝眼镜后的鎏金色瞳孔。
男人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他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拍打着小小的婴儿,动作优雅得近乎诡异。见三人愣在门口,他缓缓抬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赤童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男人的眉眼轮廓与云澈竟有七分相似,
绿泽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瞬间,想到的却是夜惊羽,无论是那同样繁复华丽的鎏金色瞳孔,还是那看人是淡漠疏离的感觉,都让他想起那个少年。
其实他觉得夜惊羽与云澈长得也很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好像都不这么觉得,就连云澈本人也不这么认为,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后,他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这时旁边的赤童骤然瞪大了双眼,她悄悄后退:“我记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他不就是上次我们坐完过山车后出现的那个巨人。”
男人鎏金色的瞳孔在镜片后落定,冰冷的目光如实质般钉在云澈身上。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声音像是淬了冰:“这就是你的教养?见到父亲连人都不知道喊?”
云澈的指尖无意识地掐入掌心。虽然毫无原身记忆,但男人话语中的针对性让他后颈发凉。“父亲?”
他喉结滚动,脱口而出:“我父亲不是早死了吗?”
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镜链在空中划出冷冽的弧度,他嘴角下压,眼瞳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这是你弟弟告诉你的?”
“弟弟不是也死了吗?”这是他亲眼看见的爆炸,云澈条件反射般回道,话音未落就意识到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