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案虽然收益很高但是风险实在太大了,变数……”一个老头怒而拍桌,他和段以宿吹胡子瞪眼,其他人不敢吭声。
“我心里有数,实施之后会把真实完整的市场报告呈给各位,就这样吧。”段以宿坐在最高位,他傲慢地微微抬起下颌,微笑示意着老头坐回原位。
气氛几乎剑拔弩张,然而段以宿的目光冷漠而不容拒绝,他向来说一不二,做下的任何决定都意味着不可更改。
这位年轻有为的CEO因为极强的控制欲与独裁而远近闻名,曾经为了一个紧急项目的完成,居然要求过员工每天必须工作十二个小时,时间长达半个月——要么工作,要么辞职,他是这样说的。
段以宿生得其实相当英俊,他的脸棱角分明,眼睛锐利而有神,有着极为成熟的气质,举手投足从容而淡定,充满了信服力。然而,他的视线常常带有着明显的审视意味,居高临下,仿佛别人天生就应该处在下位。
老头怒得手指颤抖:“你!”
段以宿随意转着手里的钢笔,他的表情毫无变化,对老头的愤怒视若无睹。氛围过于紧绷,静得仿佛能听见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当笔“啪”地从他手指间掉落在桌上时,有人甚至紧张得身体一抖。
然而段以宿只是神色平常地将那支笔拿了起来,温柔绅士地将笔夹在了老头的西装领口,他拍了拍老头的心口:“您老了,手抖得厉害,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全场静默。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其他人,最后站起来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穿好,文质彬彬地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失礼了,我还有事。”
段以宿走出会议厅的时候,终于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实话,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走进电梯,感到有些遗憾,居然把那支钢笔就这样送给了个气急败坏的老头。段以宿漫不经心地看着电梯的数字不断往下跳,他想起那天尧新雪来录音,他们也是一起站在这个电梯里。
在更早的时候,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漂亮干净的人却跪在自己面前。
尧新雪跪着,从下往上看段以宿,他仰着脸,表情顺从,却不像是过去那些努力讨好他的人那样卑微、姿态丑陋。
段以宿掐住他的颈,迫使他的颈仰到一个视觉上几近被折断的弯度。段以宿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探求般看着尧新雪的眼睛。
他并没有在尧新雪的眼里看见任何恐惧和乞怜意味,段以宿只看到了他眼底若有若无的笑意与冷静。
那时候段以宿就知道,这头漂亮的狐狸与其他人不同,他永远不可能用过去的手段驯服这头狐狸,甚至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他咬断脖子。段以宿骨子里暴戾的因子仿佛被这个预设强烈地刺激到了,因此那一晚,他做得重了些。
虽然血腥味重了点,但回忆起来仍然是活色生香的。
把那支钢笔捅进尧新雪的喉咙,就能得到他粉色的舌尖以及痛苦的呜咽。段以宿垂着眼心想,他的嘴角挑起带有残忍笑意的弧度,或许今晚就可以试试。
段以宿晚上回到高级公寓时,只看到橘黄色的台灯旁,尧新雪穿着宽松的白色浴衣,拿着一本书,坐在椅子上。
他没有穿鞋,他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因为翘腿的动作,能看见隐约的大腿轮廓。松松垮垮的系带勾着他的细腰,仿佛伸出手指一勾,整件浴袍就会落下来。蓝灰色的长发半湿半干,V字领隐约能看见白皙的皮肤。
听到门开的声音,尧新雪才将目光从书上收回来,落在段以宿的身上。
“老师。”尧新雪含笑道。
他走过来,头发已经长到了腰的位置,几乎没有打理过。因为整整三个月,他都在准备《断头王后》的最后几首歌。
指针音乐出手阔绰,给了黑羊乐队顶尖的排练室、录音室以及制作人。尧新雪不用只守着旧电脑里的合成器做歌,而是可以在各个真实乐器的包围下完成DEMO的制作。因为他长时间待在室内,皮肤也就越来越白,在蓝灰色长发的映衬下,这样的肤色几乎显现出几份病态。
加上他漂亮的脸孔,整个人看起来更像西方神话里美艳的吸血鬼。
“我给你带了礼物。”段以宿挑眉看着他,尧新雪却是先帮他解开了胸口的领带,动作自然得如同电视剧刻板印象里温柔的妻子。
“什么?”尧新雪将那条领带收好然后才抬眼看向他。
段以宿看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却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