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黑羊乐队”与“尧新雪”占据了公众视野的中心,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乐队专辑的亮相以及乐队成员的公开露面。娱乐新闻炒得火热,尧新雪看上去却不以为意。
他只是在黑咩咩乐队的群里提醒了其他人:必须注意公开场合的言行。
在工作室里和队员们打了会电话之后,尧新雪就挂断了电话,他将头发绑起来,压在了鸭舌帽下,戴上黑色的口罩返回了出租屋。
他刚打开门却看到了宋燃犀在收拾行李。
还没有等尧新雪说话,宋燃犀就先挑起了眉。
他拉着尧新雪往里面拽,又神经兮兮地往门外左右看了几眼,然后才关上了房门。
宋燃犀靠着门板,看着鸭舌帽与口罩的遮挡下,只露出两只漂亮眼睛的尧新雪,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往前跨两步抱住了他。他埋在尧新雪的颈间,像吸猫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你……”
这几天里,宋燃犀并没有等到尧新雪回来,他遇到太多的事,混乱之中总能想起尧新雪。他越想起尧新雪,就越会想要搞清楚自己和尧新雪之间的关系。
合租的室友?守着共同秘密的人?还是只有一夜情的情人?
尧新雪总是忽近忽远的,宋燃犀却又觉得作为成年人不应该问太多,好像多问一句,他们现在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就会发生改变。
“你要去哪?”尧新雪对他的亲近行为并不排斥,只是像安抚着自家宠物一样,抬起一只手按住了宋燃犀的后颈。
“电影入围了,我被提名了。”宋燃犀只能捡了些重要的事情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紧紧地扣着尧新雪的腰,亲昵地蹭着尧新雪的耳侧,又重复了一遍,“我被戛纳提名了。”
就在他仍绑着围裙扫酒吧的厕所时,许弋飞了个电话过来:“立刻买来巴黎的票,我们的电影和你都被提名了,明天我们就要去做宣传。”
这个消息如同冷不丁射来的一支冷箭,宋燃犀一开始只觉得不可置信,然后才是恍惚着回出租屋收拾行李。
尧新雪愣了一下,然后低声笑出来时,宋燃犀才缓缓冷静下来,他也笑了,说:“我看到你上《EVE》的杂志了。”
静了片刻后,两个人同时轻声对对方说:“恭喜。”
宋燃犀的眼睛眨了好几次,几年的籍籍无名让他不至于露出中了彩票般的惊喜表情,一切仿佛都不那么真实,只是在想起那本杂志封面时,他的脑子却迅速冷却下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因为宋燃犀清楚杂志封面上尧新雪背后的伤口全是真实的。在过去无数个日夜里,他给尧新雪处理伤口,甚至清楚每一条伤痕的长度与淤青的位置。
宋燃犀在这个瞬间感到无能与难堪,他的眼神狠戾起来,扣着尧新雪腰部的手收紧。
“所以你现在要去巴黎?”尧新雪却接着问。
“嗯……”宋燃犀皱了皱眉应了声。
“有钱吗?”尧新雪按在他后颈上的手思索般一叩一叩。
这个姿势让宋燃犀看不清尧新雪此刻的表情,他只感觉到尧新雪手指的指甲不轻不重地刮过自己的皮肤,如同刺青师拿笔在确认着位置。
“没有。”宋燃犀顿了一下,回答道。
尧新雪笑了,这次的笑声中有着明显的戏谑意味,宋燃犀的耳朵一下子热了起来。
“没有钱,你要走着去吗?”尧新雪轻轻推开了宋燃犀。
“我能解决。”宋燃犀只哼了声,他转过身给尧新雪倒了杯热水。
尧新雪喝了一口水,然后掐着宋燃犀的脸吻了上去,他的舌灵巧地撬开宋燃犀的唇齿,将那口水渡了过去。
宋燃犀尝到甜味,不知道是水的原因还是尧新雪的原因。他的呼吸重了一点,注视着尧新雪被水浸湿的嘴唇。
“凑凑就有了。”尧新雪懒懒地说了一句。
他的目光巡过宋燃犀带着油渍的白T恤,刚想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就被宋燃犀按住了手。
“我不要你的钱。”宋燃犀冷着脸道。
“什么意思?”尧新雪听到这句话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我见那个姓段的一次我就要打他一次。”宋燃犀双手撑在桌上,低了低头去看尧新雪的眼睛,这个姿势仿佛要把尧新雪禁锢住一样。
“想多了,我没问他要过钱,都是为了乐队而已。”尧新雪微微仰着头看宋燃犀,拿过手机按了串号码,当着宋燃犀不善的眼神放到了耳边。
“喂,你参展准备的那套西装还在吗?方便过来吗?上次和你吃火锅的那个急着想借呢。”尧新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