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寨里正杀生震天时,二皇子府上正一派惬意盎然。
萧应星今日收到了周焕传回来的密信,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沈震烨差不多该殒命了。
他心情颇好,在上京城里,有二分之一兵力早就控制在他手里,如今除了沈家这个心腹大患,他往后的路,会走得更顺畅。
庭兰阁里,素纱瑶窗,红烛照暖,萧应星拥着善善坐着,怀中美人因他的逗弄,羞红了娇俏的小脸儿,眼波似秋水,含着无限的深情望向他。
善善知他心情爽利,也乐得讨好他,从桌上取了一枚樱桃含在口中,凑过去喂他。
萧应星眯着眼接过,顺带香了美人一口,这人儿就是识情趣,他瞧着也爽目。
二人正浓情蜜意,准备上榻时,大丫鬟青栀却急匆匆地进来了。
萧应星不悦,“没眼色的东西,进来做甚?”
青栀立马跪地告罪,“殿下息怒,管家过来了,说有要是禀告。”
萧应星料想是有急事,便从床上下来了,理了理衣服,出了门。
此刻,管家王喜已经心急如焚,见萧应星终于出来了,立马疾步走到他前面,附耳说了几句。
萧应星脸色阴沉下来,厉声道:“你说什么?沈震烨攻上山寨了?周焕怎么没递消息过来?!”
王喜哭着一张脸,小声回禀:“殿下,是赵天祥的人给的信儿,说是请求殿下派人去救。”
萧应星怒火燃起,气得脸色涨红,青筋绷起,“一群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想找我搬救兵?做梦去吧!”
外头又匆匆跑来一个小厮,战战兢兢地禀报:“殿下,有人送了个锦盒过来。”
萧应星眼皮一跳,心里有种不详的感觉,问道:“锦盒呢?谁送来的?”
小厮已经被萧应星盛怒的神情吓破了胆,心说,太倒霉了,怎么今日偏偏是自己当值?只如实回禀:“送锦盒的人说自己姓沈,锦盒现在放在门岗上,奴才闻着有一股血腥味,不敢拿进内院来。”
“血腥味?爷亲自看看!”说着便大步往门外走去,王喜和那小厮赶紧小跑着跟上。
门房地面上果然放着一个锦盒,浓重的血腥味透过锦盒的缝隙渗透了出来,萧应星沉着脸吩咐道:“打开!”
小厮吞了一下口水,哆嗦着上前吧盒子打开了,盒子开启的一刹那,他就被盒子里的东西吓晕了过去。
那盒子里正是周焕的头颅,他睁着一双眼,显然死不瞑目。
萧应星目光发狠,已经出离了愤怒,咬牙切齿地道:“沈震烨,你真是能耐的很!”
庭兰阁里,善善也收到了消息,自言自语道:“他攻上山寨了?倒也好,正好上去亲眼看看她的不堪,她的身子被旁人沾染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嫌弃不嫌弃!”
天色微明,沈震烨把陆攸宁叫醒,二人牵着手走向屋后的悬崖,陆攸宁极目远眺,看到了一片云海,七彩的云海!
一米阳光透过云际突破苍茫的边界,光芒映照下的云海闪现金光闪闪的光点,天际处正有一轮明日升起,发出耀眼的光芒。
日出东方,霞光耀眼,金光万道,云丝被阳光照的通透,亦如此刻陆攸宁豁然开朗的心情。
曾经的心如死灰,绝望的心态悄然逝去,在此刻她重新看到了生机,这种转变只在一瞬间,说不清为什么,只在一念之间。
或许是因为身旁的这个人,或许是因为这美好的日出,或许什么都不是。
生命中出现的这些人,韩雪薇和善善让她见识了黑暗,而沈震烨让她迎接了光明。
她两次陪同沈震烨站在山顶,无论是在佛光普照的兰因寺后山,还是被邪恶侵染的黑云山,都让她的心境有了很大的不同。
沈震烨念道:“春风秋水皆过客,我与卿卿揽星河。”
她看向两人交握的手,莞尔一笑,“我已经知晓你是谁。”
他把面具摘下,阳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英俊了些,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即使知道了,也不能害怕,不要离了我。”
“嗯。”她轻声应他。
听她这么说,他一身凌厉逼人的气势这才柔和了些,转而问道:“马上就要下山了,我直接把你送回陆家?”
陆攸宁沉下心来想了想,回道:“不,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要回承恩伯府。”
两个人又静静地在山顶看了一会儿美景,时辰差不多了,沈震烨道:“要启程了”。
陆攸宁点头,“走吧。”
“等等,”他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蒙在陆攸宁的头上,一弯腰把她背在身上,龙行虎步地往外走,“这样快一些,到了山下,我再命人给你找辆马车。”
沈震烨疾步如风,很快到了山门口,发现不知是谁早早地备了一辆马车,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