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女士走进了些:“你什么时候回去?”
谢今朝转头:“初七八吧,怎么了,你们要一起走?”
郁女士“噢”了一声:“不走,我们开春了再打算,你跟偏偏怎么回去?”
身后烤箱传出声音,谢今朝带上手套转身:“贺椿收假要去趟成都,我跟他换着开,快的话一天就到了。”
郁女士点点头,随口问道:“他去成都忙项目?”
谢今朝端出烤好的肉干,满意地点点头:“不是,去找他对象。”
“小椿谈对象啦?什么时候的事儿?”郁女士眼睛一亮,凑过来问道。
“有段时间了,跨学科交流认识的。”
郁女士笑眯眯地点点头,顺势道:“你也该收拾收拾谈个恋爱了,朝朝。”
谢今朝哼出一声:“得了吧,现在一跟你提到这个话题你就怂恿我也谈个恋爱。”
郁女士转身出厨房:“不说就不说,赶紧收拾好,出门了。”
谢今朝懒洋洋地应道:“知道了。”
谢今朝原本觉得这个假期很长,但真正回了四川坐在沙发上,又觉得太快了。
偏偏适应环境很快,回来就躺上自己的小床,舒服地拱来拱去。
谢今朝把郁女士打包的几口袋东西清理出来分装好已经傍晚。
早几天和陆圆缺约好明天去他们那吃饭,谢今朝提前把带回来的特产放在玄关。
郁长舒女士几番叮嘱,一定要把她的问好带到。
谢今朝边洗菜做饭边叹了口气,年就这么过完了。
又要开学了。
“你还要比他们开得早点。”陆圆缺夹了一筷子清炒的豌豆尖,对他说道。
“你准备得怎么样?”谢今朝问道。
“还行,总体没什么大差错,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你好了?”
谢今朝点了下头:“差不多,发言有顺序么?”
“总结,布置本学期工作,”陆圆缺说,“发言应该在最后。”
谢今朝想起个事:“前些时候宋长明说我们要换教室?”
陆圆缺眨眨眼:“嗯,去思齐楼,就一学期。”
博观楼要进行厕所改建,厕所每层楼都有,布局都在倒“凹”字文科班尽头,施工有噪音,为了不影响学生学习,临时安排文科班去思齐楼一学期。
迟意忽然说:“思齐楼是老楼了,我以为已经不用了。”
陆圆缺点点头:“是啊,老楼了,我们那会不也搬去过一学期,跟博观楼比肯定是有些老旧,但基本教学是没问题的。”
谢今朝筷子一顿:“你们也搬去过?”
“嗯,也一学期,其实也还行,没你想那么夸张。”
迟意笑了一下:“是,就是没厕所,需要跑下楼梯。”
谢今朝眼睛张大了一点,有点不相信这样的话:“什么?”
“当我逗你?”陆圆缺碰碰迟意胳膊,“你给他说。”
迟意笑了下:“老楼,整栋楼都没厕所,我们当时是去旁边的运斤楼。”
博观楼、运斤楼和思齐楼距离都很近,只是跑上跑下花时间。
谢今朝说:“本来课间就少三分钟,现在上个厕所还要再去五分钟。”
陆圆缺点头:“嗯,后面入夏更不方便。”
迟意忽然问:“思齐楼现在安空调了没?”
陆圆缺颔首:“前两年安了,后面这栋楼会有新班级进去,这两年也在升级设备。”
谢今朝凑过去了一点,筷子压低:“你上哪知道这么多的?”
陆圆缺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芬芬老师说的。”
“芬芬老师?”谢今朝偏头看迟意。
迟意舀了碗汤放在陆圆缺手边,回道:“高中班主任。”
谢今朝想了想:“晏芬芬老师?”
陆圆缺点头:“嗯,现在带高三,你应该没怎么见过。”
“上次总结大会,最后一个发言的就是晏老师吧。”谢今朝说道。
“嗯,记性不错嘛。”陆圆缺冲他点点头。
谢今朝叹了口气:“上学期班里不还在传要去研学游,一学期了不也没影。”
陆圆缺和迟意相视一笑:“去年就听你提,还惦记呢?”
谢今朝却一本正经点点头:“惦记啊,活这么多年还没研过呢。”
迟意说道:“估计也能去,你们才高一,之前不是说文件已经下来了?”
陆圆缺也说:“嗯,芬芬老师上学期也说主要消息来时已经快期末考,开学如果还有风声多半就能成,你到时跟班主任打听打听呗。”
谢今朝哼出一声笑:“得了吧,喊班主任来打个球都费劲,消息流通还没我们班初初快。”
迟意笑着说:“第一年当班主任,又是文实班,一届就这么个文实班,忙也正常。”
“嗯,宋长明做事上心,同龄人里他是我见过最负责的。”陆圆缺附和道。
谢今朝抬头看了他一眼:“给自己抬咖呢,人大你多少没点数?”
“就三岁,”陆圆缺说,“你说得跟差辈了似的。”
但确实,在还没有和宋长明同步作息的时候,很多个加班的晚上,出来总看到小办公室雪白的灯光从门缝析出。
起初他还在心里计算四个班主任出现的概率,但每次为了印证猜测,走近了都能看到宋长明埋着头不知在写写画画什么。
后来两人一起上下班,尽管一周只有他两节晚自习,谢今朝也开始默认加班了。
但其实不只他和宋长明,陆圆缺和成蹊,还有几次路过另一边理科办公室,也能看到很多老师埋头工作。
这其实是一线教师的常态,尤其是高中。
毕竟选择这个职业,谢今朝想。
总该在能力范围内再做好一些,尽善尽美一些,反映在教学中让自己和学生都能接受。
为人师表,不求桃李满天下,但回首半生盖棺定论时,他想,总归自己也要有些可圈可点之处,才算不浪费了人民教师这个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