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耽搁些时辰,刚到前门,东阳便早已在那候着,脸上满是焦急。
寿辰开席,最为寿星的沈行之自然是焦点,这样的场合,正是受人追捧。
沈行之辗转在各个酒桌,他虽是早已卸去部分家中事务,可整场宴席奔波下来仍是有些力不从心。但是沈家嫡女回归,大儿子事业有成,有些东西需要人人皆知,才会价值突显。
宴席结束时已将夜色渐浓之际,沈渊渟将最后一位叔伯送上马车后,并没有过多停留,去沈行之那里请安后,便准备歇息。
刚踏入庭院他便听见身后脚步声,转身看去,只见沈镜漪脸色泛红,提着摇摇欲坠的酒壶踱步而来。
目光交汇的刹那,沈镜漪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就要往扑地上。
从那日缠绵直到今日,沈渊渟都不曾和沈镜漪好好说上些话,此刻夜色朦胧,全府的人早已被寿辰折磨得无心看管。
古人云,夜黑风高。
看着怀中那神情迷失的沈镜漪,沈渊渟低眉轻笑,此刻不正是好时候?
“你是在给自己增香企图把鱼醉晕过去吗?”
闻声抬眸,沈镜漪只觉头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看着那满是笑意的脸,嘴巴一张一合地,随后“嘿嘿”一笑,伸手点上那湿润柔软的唇瓣,笑道:“你是来勾/引我的吗?”
显然,鱼饵早已被自己的酒熏得入味,不知到底谁才是鱼,索性,沈渊渟将怀中的人用力扶好,步伐稳重地将其搀扶回房间,最后又看了一眼依旧浑浑噩噩的醉鱼,转身离去。
酒醒的早晨,沈镜漪显然没有睡好。
难得第二日不用早起请安,她在床榻上又流连忘返许久,这才缓缓起身梳洗。
不等自己觉得是不是太过有失稳妥,刚靠近正厅,便听见里面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昨日是谁做的,如此不知廉耻,偷人竟偷到我沈府府上了,孙婆子你说,昨日到底有谁来过我院子,大庭广众之下,不知天地为何物,只怕是浸猪笼都不为过!”
沈大夫人昨日正是开心之际,自己膝下龙凤双全,被人夸赞教导有方,如今倒好,竟在偏房找到了一个衬裙,简直不堪入目。
“说不准是二公子又不知在哪里寻欢作乐,走错的地方!”人群中的一女声小声道,本就安静的人群,此刻一点动静都清晰万分。
沈渊湛顿时涨红了脸,提声怒斥道:“是谁在胡说八道?昨日正是父亲寿辰,我怎会在昨日行如此粗鄙之事,再者污蔑人也要说出个一二,你出来同我好好说说。”
“二公子行事向来放/荡,但确实是个懂轻重的……”
“所以到底是谁啊?莫不是宾客?”
人群渐渐议论纷纷,谁也说不出一二,心中却各有猜忌。
沈镜漪站在外面囫囵吞枣听上了几句,没想到昨日竟这般热闹,她觉得还是不要浑水摸鱼为好。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昨夜酒性大发好好喝了几杯,至于是怎回到房中却一概不知,一大早也忘记问小水是不是自己走回来的。
不过话说,昨日来的宾客鱼龙混杂,府内高设宴席,外面的流水席也不断,小厮婆子早就忙得恨不得掰成两半用,可真就找不到一个眼线。
厅内依旧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沈大夫人被怒气冲昏头脑,直接挨个开始点名攻击,只想着找出个出气的家伙。
不多时,沈渊渟好久不见沈镜漪,刚想抽身离开,谁料离开人群,一抬头便瞧见那人正所在游廊下眯眼晒太阳。
“来得这般迟?”沈渊渟走近,问道。
“那也没有错过这场大戏,”沈镜漪换个姿势,继续晒太阳,今日的太阳不错,晒得骨头缝里都满是温暖,“昨日的大戏还是太保守了,哪有今日的抓//奸?//热闹。”
沈渊渟不置可否,看着那人惬意置身事外的样子,只觉得一阵莫名的恼火?
沈镜漪闭着眼享受着为数不多的快乐:“昨日你可是去过沈大夫人的院子内,而且还是去寻外家女,小心被人说出来?”
沈渊渟轻哼一身,语气中满是笑意:“那可怎么办啊?”
“啧!”沈镜漪听着那强行捏细的嗓音和半吊子的语气,睁眼看去,“你不开心怎么还拿我作乐?”
厅堂内,沈大夫人显然像是走火入魔的道仙,挨个怨恨。被第一个指责的沈渊湛也毫不退让,大声跟着咒骂:“不过是走错个院子,总不至于不敢出来认?把事情推到他人身上,牡丹花下死,怎么还怕做鬼不成?”
随着两人轮番争吵还时不时攻击他人的架势愈发激烈,沈行之总算是在闹剧中缓缓登场,跟本正眼不给,冷声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原本近些日子就有些落魄的三姨娘此刻倒是装乖起来,语气唯唯诺诺道:“老爷,昨日有人在大夫人院中风流,谁知,大夫人直接不分青红皂白将其扔到湛儿身上,还望老爷给我们湛儿做主啊!”
“谁不知道你儿子最会沾花惹草?”沈大夫人瞧着三姨娘那副青楼做派就浑身难受,厉声道,“昨日就他在宴席上呆了片刻就走了,不怀疑他,难不成去怀疑我家止澜?”
沈镜漪两人在外看着,听到此处,她一挑眉:“瞧瞧,十足的蠢货,指认别人还非要牵扯出你来,你说怎么办?平日装得太过,如今要是别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