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害怕,我不想再离公子那么远,我不想公子再遇到危险。”
盛舒宇看向落籽,如果眼睛能说话,大概已经在喊“好一个忠仆”了吧。
元青争被落籽这真诚的眼神看着,脸颊不合时宜的红了:“好好好,你想在这里等,那就在这里等吧,公子我先进去了……复光!走吧。”
说完一拉袖子,逃也似的迈上台阶。
盛舒宇则在元青争落荒而逃后,轻轻拍了拍落籽的肩膀:“忠义侯府有你这样的忠义之仆,大幸也。”
还不等元盛二人走到文书局,就有一个同僚叫邢正川的,时任六品郎中来找他们:“元知事,盛知事,司伯有请。”
二人由此转变方向,进了魏司伯的屋子:“下官参见司伯。”
魏司伯很高兴:“你二人在文武盛宴上揪出毒害太子案犯的事情,宫里已经下来旨意了,要让你二人写个结案书递上去。
此事是陛下的意思,专门说了会有奖赏,所以你们先把文书局的事撂下,快快写个结案书出来,到我这里过个眼。”
盛舒宇刚想答应,旁边元青争先开口了:“司伯,既然陛下都要奖赏我二人,那不知结案书交上去之后,这文书局的差事……可否就这样算了?”
魏司伯一口老血梗在喉头。
他想要反驳元青争,可经过这文武盛宴之后,元盛二人只怕已经得了上面的青眼,攀上了高枝,万一自己磋磨他们,上面有人不乐意怎么办?
但若是就这样应允了他,自己哪里还有当司伯的款儿?有错不罚,哪里还有纲纪?
……这个面子就卖一半吧。
魏司伯想定,抖了抖宽大的袖子,摆出了官威:“这样吧,在结案书交上去之后,你二人先继续忙活文书局的事,等到上面褒奖的旨意下来,再另行接案。”
皇城 太极殿
皇帝坐在龙椅上,朝会结束后只留了身边近侍望晓公公和太子。
殿门关严,他缓声询问跪在近前的太子:“听说你回到东宫之后,一日未曾出门?”
太子低着头:“是。”
皇帝又问:“自禁自足,为何?”
太子抬头望向龙椅:“儿臣以为,父皇想让儿臣这么做。”
闻言,皇帝微微皱眉:“说说你如何以为的?”
“儿臣文武盛宴那日,想要出琼林园不得而如此以为的,”
太子气势一点都不虚,“如果没有父皇的示意,那些宫中侍卫又怎么敢拦儿臣回东宫,打头的,还亮了青龙卫的腰牌。”
皇帝语气不善:“那朕为何想让你回不去呢?”
太子小嘴叭叭的:“因为鹤顶红之毒,儿臣未能事前请示。
父皇怕儿臣弄巧成拙,离间不得江左相和褚太尉,反而惹得一身骚,故而父皇要像惩罚江相难耐整夜一般,惩罚儿臣。”
“胡言乱语!”皇帝终于将怒气流于表面,又看他梗着脖子,仿佛得了天下间最大的道理,怒意更盛:“朕罚你,事先不报为其一。
更重要的是,一个离间之计而已,用得上你给自己下毒吗?
万一你有什么不测,你让朕如何自处!让你的母后如何待朕!”
太子脸色微变,但皇帝还没说完:“雄才大略不足腹,反推儿郎顶大梁。
朕是无用,无论如何从江斯那里夺不来的权,你总有办法,可朕善识人!
当初若不是和江斯联手,朕也坐不到这龙椅之上。
如今虽是朕与左相分道扬镳,造就了他如今的气势,朕想削弱不得,但也愿意给你翻天覆地的机会。”
太子气势虚了下去,继续听训话:“可你怎么能拿自己去冒险!他十个江斯能换回一个你吗?
朕的后宫,美人倒有,子嗣却不多,你当知道你母后做了什么!”
太子慌了。
他母后做的事情,他是知情的,连忙抓住了眼前的龙袍要为皇后说话,但皇帝却抬手示意他住嘴。
“朕一直都知道,你不用慌张,”皇帝终于显露了疲态,道,“你母后做的那些事,朕在她面前,不曾问过一句。
虽然后宫美人众多,可你母后只有一个,朕与她情深义重。
不过是一些未成人形的东西,她不想看见,朕就遂她的愿,不过安抚后宫而已,朕帮她善后。”
……太子没想到皇帝竟然知道这么多。
他以为这些事都神不知鬼不觉。
而他自己幼时若不是阴差阳错,曾撞破过皇后嘱人下手,他也不会想到,“子嗣单薄”,是那么个单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