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怪。余柏看完后觉得到处都充斥着怪异感。
恐怖片里搞纯爱,割裂的仿佛是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开始唱《匆匆那年》,伽椰子在旁边伴舞,安娜贝儿背着小天使翅膀撒花瓣。
可这爱看着也太不纯了吧,短短几行就从小三发展到小四了,谁知道没看见的地方还有没有小五小六小七小八,余柏心中吐槽。而且这一段也看不出和旋转木马有什么联系。
是……厮杀吗?
是争夺那个‘他’的竞赛吗?所以她的心愿是和‘他’有关吗?
多想无益,既然猜想得到了验证,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把游乐园的项目刷一个遍就能够补全日记。
余柏说干就干,开着地图看路线,规划如何用时最短把没玩的项目挨个打卡。
先从离得最近的摩天轮开始。
轿厢离开地面缓缓上升,余柏深呼一口气抬起了眼。坐在她对面的松鼠看清了她的脸后,尖叫着扭动滚圆的身子就从窗户缝里钻了出去。
不必麻烦她来动手,自己跳出去还能求个痛快。
摩天轮的轿厢停在了最高点,头顶的LED灯带变成了环绕一周的倒计时,红光闪烁,仿佛轿厢被鲜血染红的未来已至。
爬升阶段的沉默氛围彻底转变为了死寂。
“她是……”松鼠的反常行为引起了轿厢内其他四人的注意。
余柏的那身校服实在是太令人记忆深刻了。新注册的记得她是花车游行里没被烧死的女巫,在游乐园里游荡过一段时间的则想起来她在某一次误触发花车游行任务后,把所有马戏团演员和围观的群众全部杀光,通关后扬长而去。
“掉下去也是变成动物,被人杀也是变成动物,为什么不搏一把?大家联起手来她也未必能打得过。”一个光头疤脸男叫起来,言语间暗示先淘汰轿厢内实力超模的余柏。
无人响应。
“各位,你们看到其他人的下场了吧?没有完成任务都会被丢下去摔成泥,然后变成动物。她在的话我们4个人都活不了,如果我们联手把她先杀了,至少还有1/4的希望。”光头继续循循善诱。
有人已经蠢蠢欲动摸上了游戏里获得的道具。
余柏动作更快,光头刚说完话就被掐住脖子抵到了轿厢门边。
“我说,”余柏看着他:“你是不是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擅自做决定。”
她手上加了劲:“不觉得自己很冒昧吗?”
光头挣扎起来,轿厢也在空中剧烈地摇晃起来。他感觉到了恐惧,在他被举起来前他还能自我安慰小丑个子矮,看上去也瘦弱,稍微强壮一点的高中生就能做的。可轮到他被掐住脖子时,他才发现那双手像是铁铸的一样根本掰不开,视野逐渐变暗,喉管上的软骨被挤压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越来越密集。
这简直就是怪物,系统怎么会允许玩家有这么逆天的数值的?
怪物一只手打开了轿厢门,另一只手掐着光头的脖子,还留在轿厢内的只有他的一双脚。
轿厢外的风大的几乎像是在一架音速飞机上,余柏的声音却完整清晰地传进轿厢内每一个人的耳中:“介于你告诉了我变成动物是因为在游乐园经历了‘死亡’这样重要的消息,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我把你丢下去?”
终于有人受不了,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柄斧子,大叫一声冲着余柏扶着门框的手臂劈过去。
如果事情按照他预想的发展,那么余柏会失去平衡,被重心已经落在厢外、全靠余柏掐着脖子才没摔下的光头带着一起掉出轿厢外,这样里面就只剩下两个人,他在售货机那里兑换了道具,作为人活下来的机率更大。
但他没算到余柏对逼近的危险感知如此敏锐,立刻松开了拽着光头的手,后仰侧身,他冲出得太快、动量太大,前方又没有任何能够挡住他的障碍物,于是从大敞着的轿厢门跌落出去。
余柏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剩下的两个人看着她瑟瑟发抖,生怕她想起来规则是轿厢里只能存活一人,突然暴起将他俩也丢出厢外。
红光闪烁得越发频繁,余柏忽然攀住厢门离开了轿厢。
其中矮个子胆子大些把头探出门外去看,风像是刀子在割他的脸,耳膜也鼓得生疼,费力睁开眼睛后看见余柏刚站上轿厢顶,注意到看向她的目光回头看见了他。
“你敢上来吗?你要是上来的话我就不用爬那个栏杆了。”余柏指着连接轿厢和摩天轮轴心的白色铁柱。
奇怪的是在风里余柏的声音依旧十分清晰,他像是受到了魔女的蛊惑,向她伸出了手。
——如果继续呆在轿厢内,他个子矮力气也不够,一场冲突不可避免,他没有信心能够继续留到最后。就像那个光头说的那样,出来的结果最差也只是个死,还不如搏一把。
何况见过她身披烈火从高台上冲下擒住小丑那个瞬间的人都会选择她吧,就像是从地狱归来的人不会轻易选择一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