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锅里放少许油,至温热后放入花椒粒,炸出花椒独有的香味,然后将鲜美的羊肉下锅,至羊肉水份较少时,加入生姜去腥,添干辣椒等其余佐料调味,再加入适量的热水,等一炷香作左右。
制作的点睛之笔在于饼子,醒好的面必须擀的薄,快速焖好后,才可保留原有的劲道,去了腻,吃起来叫人赞口不绝。
李玄宁吃得津津有味,这可是大内没有的美食,必须好好品尝。
忽然肩膀被人一拍,李玄宁右手一哆嗦,筷子掉在了地上,看清来人,她不由疑惑问道:“崔娘子怎么知道我在这?”
崔妙颖将掉在地上的筷子拾起来,拿出帕子不紧不慢地擦拭:“你管我呢?”
擦完筷子,她竟毫不客气地开始吃起来了。
李玄宁当即抢过盘子,跟着对方大眼瞪小眼:“您是谁呀,我可不管崔娘子您,但您抢了我的吃的,这说不过去了吧。”
崔妙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弯弯的上眉配着淡淡的妆容,却像个蛊惑人心的狐狸,边对她笑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荷包。
叮叮当当的,那是钱币碰撞的声音…少说有一贯,李玄宁的眼睛似乎放着绿光。
“您吃,多吃点,不够,我们再加。”小公主很识趣地把盘子推了回去,用手托着下巴欣赏着佳人吃饭,那嘴角的弧度,都要上扬到天上去了。
傻笑了好一会,见周围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李玄宁突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小心翼翼地挪动到崔娘子旁边。
用手捂着嘴小声道:“他们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崔妙颖放下筷子,不以为意地随口一说:“觉得你喜欢我呗。”
李玄宁一听赶紧捂住她的嘴:“你…你说那么大声干嘛呀…”
崔娘子轻轻拨开她的手,狐狸眼中散着狡黠的味道:“难道…被我猜对了?”
紧接着,她凑到李玄宁耳畔边上,洒着余热,魅着娇声道:“那敢问殿下,是给我留个公主妃的位置,还是驸马呀?”
李玄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晨起还没那么热,她的脸异常通红,像被大太阳蒸熟了似的,她憋了半天:“我…留你个头。”
崔妙颖见着人快要恼了,遂也放下打趣的心思,坐回位置上:“想不到殿下如此负心凉薄,可真叫妾伤心。”
李玄宁撇嘴,无奈道:“说正事吧。”
正事,现在是那位在利州的李思密。
崔妙颖正了神色:“李思密死了。”
果然如此,李玄宁昨晚猜出来了…王棱赋之所以活着,可能还没有探清崔玉背后的势力。
王棱赋不知道,那么,另一方就一定知道些什么,此事不过数十天,李思密定是他杀。
“他死哪了?”
“江州。”
李玄宁听后一怔,疑惑道:“不是说,地方官员无调派不得离开吗?江州与利州隔十万八千里,他怎么会死在江州?”
崔妙颖说道:“他是前日死的,今天消息才传到洛阳,马上到七月了,可是赵国公的大寿之日。”
赵国公也姓王,曾于先帝常化年,任中书舍人、国子祭酒、吏部尚书、中书令,主持过数届恩科,门下学生无数,但早已与圣人登基第二年,辞官养病,圣人念及赵国公劳苦功高,赐钱塘宝地于他,谁曾想,赵国公索性便拖家带口,举家移居过去了。
李玄宁点头表示知晓:“他是赵国公的学生,合情合理。”
“今日阿爷下朝,与我说及圣人贬了王都统的官。”
“为何?”
崔妙颖答道:“自然是,崔玉之死,王都统失职之罪难辞其咎,但有意思的是…”
“什么啊?”李玄宁不耐烦地看着她,“我的崔娘子,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我的…崔妙颖心里突然泛起了泡泡…
“我不说了。”
她俩就这样僵着了,谁也不理谁…
后头那几桌胡人商客倒是聊的起劲,李玄宁隐隐约约听到他们也在谈论这事。
“听说那江州船上死了个官员,连他的尸首都不见喽。”
“哎呦,大早上说这个怪渗人的嘞。”
“真有这么奇怪的事?”
“还能有假啊,洛阳城都传遍啦。”
“听说是他作恶多端,就被长江里的鬼怪给吞了。”
崔妙颖正色道:“今日朝会,圣人贬王都统为江州宣抚使,许其调江州兵权,则查明李思密一案。”
李玄宁不知这对她们是幸还是不幸了,总归是有个熟人,行事会方便很多。
“我们要去一趟江州吗?”她问崔妙颖。
“去,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