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吗?”
在姜倾转过那个念头的时候,沈坠兔见姜倾迟迟没有动作,反倒困惑。
她又轻轻犹疑了两声,把视线从姜倾手上的翡翠戒指落到了她自己手上的珍珠戒:“难道……你说的不是你的戒指,是我的这个戒指吗。”
姜倾顺着她的眼神,先是胸口的朱雀徽章闪亮夺目,如火裂开。再是当年的纯白珍珠戒,很像一颗又大又饱满的荔枝,永远鲜活,不会腐烂,完美无缺。
泪痕未干,沈坠兔突然笑了一下。
动作行云流水。
她脱下珍珠戒,盯着姜倾的眼睛,张开嘴,直接把它塞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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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个疯子!”
谈什么,怎么谈,要什么?
这是第二场和谈会议了。姜倾不便出席,沈坠兔送去医疗部,青龙总席金琼和张全慧面对面坐着,第一句话就出自这位青龙区女总席金琼。青龙区一直是两性平等落冠得最超前最优秀的区,与之相对,朱雀区的文化传统好像更为腐朽落伍,一姓制和男性优先制到现在虽然已经上不得台面,却好像又久久地潜伏在某些阴沉沉的角落里。
金琼有着一头像狮子一样的金发,头上又长着两个大角,缠绕了很多金色的虚线,里面是不知名流动的琉璃色液体。
代表白虎区出席的张全慧久久皱着眉头,因为她不确定,那句骂声,是针对沈坠兔的,而是针对姜倾的。
“她们就是一对疯子!”金珑又悻悻,插着腰将椅子拖得留下一道长音。
好了,张全慧在心底轻轻松出一口气。这下子不用担心了,原来是一起攻击了。
朱雀区出席的代表林云客也没什么表情,剩余的人全去临时医疗部看着那位当场吞珠的大小姐总席了。
金琼是个很有发言感染力的人,沈坠兔是温吞敏锐的兔风,姜倾是侵略压迫的虎风,那么她的风格就是典型的炸死所有人风:“白虎区总席不来也就罢了,可偏偏派来了一个闲职老者,就连姜倾女士都不出面,那我们现在谈下来的结果还有什么效力可言?朱雀区狼子野心,逼死我同区民众,血海深仇,我们不信,只议;你们白虎呢?姜倾不姓朱了,但要姓沈?怎么,要不改成她们两的离婚会议室吧?”
……
这属于无法记录的发言了。
好在,张全慧早已经受过朱颜的多年折磨,又到了这个年岁,足够让她有足够的阅历淡然以对这位发言铿锵的青龙区总席:“金席,您这个发言有些太情绪了。”
而朱雀区著名的外交神女林云客不说话,只是点桌子。她今日长发微微散乱,但着装却是很有攻击性的正装,只是一直什么反应都没有。
弱势方没有发声权。
她们今日要争的话题本就因白虎而起,白虎不把题给他们,他们连要争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这场和谈会议最吊诡的地方。可是关键人物却又不在场,只剩下一个张全慧不动如山,金琼试图引起愤怒的发言也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太被动了。
金珑起立:“白虎既然没有诚心,那么青龙即将送客了。”
她在提醒,这里到底还是青龙的地盘,原先朱雀的地盘,青龙打赢朱雀后占领的地盘。无论如何,都轮不到白虎在这里称王称霸。
张全慧颓然叹了口气:“你是要继续打呢,还是要到这里为止呢。”
终于到重点了。
金琼微微挑眉,头发上的透明龙角里的琉璃血液也跟着轻晃:“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当年朱雀区诬陷你们点火烧仓,逼死一批青龙忠良,我可以理解你们的心情。”张全慧坐在原地,慢慢悠悠,。“可是你们也已经打回了场子,拿了两个区。我区为了四区长远和着想,想问您方真的确认,还要继续?”
金琼笑了一下:“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和朱颜谈事情。最起码不会和你这种人聊天,像是陷在泥里一样。”她下意识想要点火龙烟,手摸了一半,终究是放弃了,只从头上摘下一直角,开始吸金线,像是一种新型情绪安抚剂,“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这期间,张全慧观察林云客的表情,可惜,林云客还是给了她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也没有人任何说话的意愿。
提到了朱颜,张全慧就顺势给她抛了问题:“朱雀区代表,你们的意见呢?”
林云客听言起身:“事已至此,若打则迎。”
“停战条件呢?”
林云客露出一个苦笑:“是青龙区没有想过停战,他们口中的停战条件不过是逼战的手段。一寸让,寸寸让。”